第68节(1 / 2)

提剑上九天 李招招 2326 字 1天前

为首者笑了声,“你要放了他们?”

“是。”楚微斩钉截铁。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人云亦云?这么多人都看到你跟我们走了,他们可不会觉得你放了他们,你就是好人了。”为首者开始一本正经地给她分析利弊。

楚微听在耳朵里只觉得讽刺至极,“我不会再让你威胁我。”

这么多人全在他手里,他想什么时候杀一个就杀一个,想拎出来一个威胁她,就拎出来一个。她是疯了才会相信他那一番鬼话。

为首者摊手,“你要是这么想,那就放了吧。”他挥了挥手,让黑衣人全部撤去。

楚微盯着他们全走了,这才紧抿着唇深深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尸体,而后举步离开。

走出石肠洞口,为首者双手插在袖口中,用黑亮的眼珠子盯着她,“楚姑娘,我那话当真是为你着想。毕竟威胁这一条,那些人比得过一个御礼真人吗?”

这人就算不露脸,都让人十分想打。滔天的怒意在楚微心底滋生,她拼命咬着后槽牙,捏着七杀的手因太过用力而发麻。

她想,只要我还有一口气,迟早有一天,我得弄死你!还有顾蜀舟跟楚天爱。

当时在度索,她怎么就没拼尽最后一口气,先把这两人杀死。

到底是不该心软,才给自己留了这样大的隐患,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任人欺压!

第113章 合谋 背后操盘手,亦师又亦父

楚微被蒙住了眼, 她仿佛再次回到了当时做药人的日子,在暗无天日的空间里,不知自己未来究竟是生还是死。

只是这一回, 她不是在木栏围起来的牢笼里, 而是被绑住了双手,被人带到剑上,御剑而去。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才终于从剑上下来,她踩在平地上, 被人带着走了很久, 这一路七拐八绕, 一路上没有任何特殊味道,也没有突出的声音, 是太过寻常的一条路,寻常到她记不住这条路是怎么走的。

她想, 这背后之人要么是很了解她,要么就是十分小心而警惕。

等到将眼睛上的黑布揭下来之后,当她看到了面前站着的是何人时, 她便知道是前者。

——杨鸷。

果真是十分了解她的人。

杨鸷看上去又老了许多,他鬓边多出了许多白发,脸上的沟壑像是怎么也填不平了。从前一双黑亮的眼, 如今再看她的时候, 多了几分浑浊老态。

他不再年轻,甚至连支撑着他的信仰也崩塌了。

一个人没了信仰,就会逐渐失去活下去的信念。他的精气神儿也就没了。

楚微看他的目光很复杂,她沉默半晌只说:“你现在看上去,跟同辈的顾蜀舟比起来老了不止十岁。”

杨鸷扯着嘴角朝她笑, 他的笑极为难看,脸上笼罩着浓烈的阴郁之气,像是有太多太多的怨气无法倾吐而出,所以那些怨已经从心底蔓延到了他脸上,变成了只“恶鬼”,到达了相由心生的境地。看得人身心皆是不适。

“我的好徒儿,好久不见。”杨鸷扭曲着面部,仔仔细细地盯着楚微看了半晌,又笑,“看来我那位皇叔把你养的很是不错,白了,还胖了。”

楚微点头,她说:“我不是你徒弟,我只是你养的一个药人,你不必叫我什么徒儿。”

“怎么?有了我皇叔就不认我这个后爹了?”杨鸷伸手一把薅住她的头发。

楚微只觉得自己连头皮都好似被杨鸷抓了起来,整个头皮疼的发慌,她睁着眼冷冷地看杨鸷,“杨药师,你别太抬举你自己了。就你也配当我师傅当我爹吗?”

她爹跟她师傅,都是这世间待她极好的人,杨鸷,他配吗?

他养她一场,不过就是另有所图。现在竟敢大言不惭地跟她攀亲!

杨鸷挥手便是一耳光打在楚微脸上,楚微被打偏了头,嘴里溢出血腥气,杨鸷的手劲儿当真是一如既往的大。

楚微用舌尖顶了顶腮帮,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其实这样的耳光在从前当药人的日子里是时常有的,那时候她没觉得疼,只想着能活下去就行了,可现在她大概是被微子启娇生惯养了一段时日,突然就受不了这样的疼了。

她攥紧了手,运出体内灵力,强行挣开绑在手上的绳子,抬手就是一耳光给杨鸷还了回去。

“杨药师,你真当我还是你养的药人吗?”

杨鸷被打懵了,他踉跄了几下身子,有些站不稳当。

他养了楚微十年,到底习惯了对楚微非打即骂,完全没想到现在的楚微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他打骂的楚微了。

他扯着嘴啧啧笑起来,“是,你已经不是了。你是微子启的徒弟,你是修真第一人的徒弟!”

杨鸷有些疯。

楚微觉得他还疯的不轻,甚至已经不在正常人的范畴里。

“你还是……神女。”杨鸷笑了半天又突然接了这么一句。

他抬眼朝她看过来,看向她的眼神极其复杂,像是有种报复的快感,又觉得十分内疚。

楚微被他看麻了,她咽了口唾沫,往后退了半步。

后面响起笃笃敲门声。是刚刚那个为首者,他没换衣服,依旧是那身密不透风的打扮,“杨药师,让楚姑娘好好休息吧。我们明天晚上就要出发了,楚姑娘可要好好做好准备。”

杨鸷这才像是被人唤回了魂,他一改之前面对楚微时的疯癫样,这一次重新换上了张冷若冰霜的脸,转身就走。

为首者环抱着手悠哉悠哉地靠着身后的墙壁,等杨鸷走出来之后,他深深地看了楚微一眼,而后迈步离开。

他们走了,留她一个人在这儿,楚微这才开始打量这间极阴暗的地下牢房,房间内散发着潮湿的霉味,只破旧的木桌上放着盏豆大的蜡烛,正冒着微小的橙色火光。

她往前走了两步,看了眼连锁都没落的牢房门,心情十分复杂。

这些人到底是有多不担心她会跑。是觉得她一定会为了微子启留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