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班的男生有一半人没理发,而午休的时间短暂,他们把东西收拾好后,抓紧时间前往理发店。
和其他到了军营才理发的男生一样,夏琚理完头发立即后悔没在来以前理发了。理发师不足十元的理发技术让他的脑袋变成了一只刺猬,头发一根根直愣愣地竖起,不足寸长。
但理发无疑只是军训生活的开始。
在沉闷燥热的夏日里,宿舍里的电风扇缓慢地转动,对驱散炎热于事无补。铁架床没有安设床垫,躺在上面,每一次辗转都能感觉到骨头与木板之间的碰撞。不少学生在下午集合前反应自己根本没有睡着,已经腰酸背痛。
第一次集合训练,学生们整齐列队以后,除了听教官的训话外,基本上只有立正、稍息这两项活动要做。
哪怕是这样简单的训练,已经让学生们叫苦不迭——叫苦自然是不能的,因为训练的过程中,除了服从命令外,不能多言。
好几个学生在这个下午中暑晕倒了。不只是女生,连自诩坚强的男生也有人偷偷地掉眼泪,但即使掉泪,他们只能任由眼泪默默地流,再拼命地忍住泪水,必须紧贴着裤腿线的双手若有移动,便要点名受罚。
夏琚以前接受过体能训练,这样的训练强度对他而言可以接受。但是以前训练几乎没有这样艰苦的条件,他站在烈日下,抬眼看向空中的太阳,那白晃晃的光线渐渐地在澄净的天空中变得虚幻。
经过三个小时的训练,夏琚晒伤了。他的颈后脱了一层皮,热辣辣地疼。晒伤的学生不在少数,晚饭时间不少人后悔自己没带防晒霜。夏琚在这时想起了夏敬行让他带的防晒霜。
同样让夏琚想起夏敬行的,还有驱蚊水。
晚饭后回到宿舍里,同学们单单是坐在床上休息,身上的汗味已找来不少蚊子。夏琚将充电宝物归原主,打开手机,其中没有任何人的信息。这样的结果在夏琚的料想当中,夏敬行怎么可能给他发信息?
为了节省电量,夏琚将手机关机后收藏好——下午训练时,有学生因带手机被发现,手机已经被没收了。
由于晒伤,驱蚊水喷在皮肤上,痛得夏琚差点儿叫出声。他们没休息多长时间,晚间的训练铃声响起了。课程表上他们有拔草的任务,各个宿舍里的学生们来到走廊列队,在教官的组织下有序地下楼参加劳动。
学生们平时在家里或许称不上养尊处优,但哪怕是勤于做家务的好孩子,又有几个人做过拔草这样的工作?一群人蹲在楼外的草坪上,蚊蝇在草间飞舞,嗡嗡叫嚣,军营内没有分配手套,徒手拔草,不消片刻已有好些人受伤。
夏琚的手指也被草割伤,他带来的医药包里有创口贴和消毒水,只要等工作结束便能用上。创口贴和消毒水也让夏琚想起夏敬行。
再想起夏敬行,夏琚的胸口一阵闷,他依稀听见不知哪个角落传来女生委屈的哭声,那压抑的声音嘤嘤低微,仿若贯穿在夏琚的脑海,他越来越想夏敬行,很想回家,然而这只是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