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琚不知道如何表达那些美妙的艺术氛围,他一直很难感受到所谓的“艺术”。柯咏梅将其归咎于夏琚的生活环境,想方设法地要让他离开夏喜娣。夏喜娣不愿意放手,而夏琚也不愿意住在队里,因为那样会不可避免地与陆济山常常见面。
陆济山,他正是柯咏梅所说的“艺术家”。
他良好的出身和敏感的艺术细胞,让他总能够融入编排舞蹈的情境当中,让他的舞蹈动作与歌曲完全合二为一。他在十八岁时已经能够在赛场上稳定地发挥两种四周跳,却在十九岁那年彻彻底底地结束了自己的职业生涯……
夏琚一方面憎恶陆济山,另一方面又无比羡慕他对艺术的领悟能力。
憎恶和羡慕,这两种情绪相加在一起,是否就是他们所说的“嫉妒”?
所以,他才会对陆济山做出那样残酷的事。
在那以前,柯咏梅认为以夏琚的背景和经历恐怕难以理解美与善,特别为他编排出另一套适合他的、富有爆发力的短节目表演。无望和残忍被糅合在表演当中,夏琚无论在练习或比赛时都感到从未有过的融入,只差一个完美的落地,他就能够登上领奖台。在那之后,会有奖金、会有赞助,生活说不定会好起来,可最后他失败了。
陆济山在赛后的安抚“史无前例”,夏琚频频地想起那个短节目里的刀与雨、夜与血,在陆济山因高潮而呻吟时,不顾一切地挥舞自己唯一的武器。
夏琚蓦地睁开眼,看着下垂的蚊帐顶,背上的热汗变冷了。卧谈会进入后半程,睡在乔入诤上铺的男生表示想追求佟弗念,其他人纷纷鼓励。在鼓励声中,卧谈会结束了,宿舍里安静下来,可夏琚的心因回忆被勾起,久久地不能平息。
天空不作美,原定的外出射击活动因雷雨天气临时取消,改为前往枪械室进行枪支弹药的实物认知教学。
打实弹是不少同学参加军训后最期盼的项目,没有想到这么多天的辛苦和咬牙坚持过后,竟然连打五发子弹的机会也没有。机械室里虽能对步枪、机关枪等枪械进行观摩学习,可这无疑更加剧了大家想打实弹的欲望。
但其中也有学生喜闻乐见,毕竟真枪实弹是危险的东西,还是有不少人选择敬而远之。
夏琚他们在枪械室参观学习时,又遇见了徐妙彤。她兴致勃勃地与夏琚他们搭讪,乔入诤不由得说起之前拉歌时她没有上场表演的事。
对此,徐妙彤不以为然地撇嘴,道:“这种出风头的事情,让格格去做好了。不然她怎么做榜样?”
夏琚听她说这话分明有些酸,不禁扭头看了她一眼,对她原先的印象有了些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