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冷酷的鼓点与弦乐、竹笛交相辉映,全在映衬夏琚果决的身影。他的身躯瘦削,重心却十分稳定,滑行的速度很快,仿佛已经出鞘的长刀容不得他有一丝迟疑。
刀在夏琚的手中,在他冰冷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
空有满眼的漠视,如同世间人情的寡淡。
只有杀与被杀,只有满腔恨意、满腔孤冷。
他一次也没有摔倒,一秒也没有停留,每一个动作的衔接都无比顺畅,跃起时,仿佛他要斩杀的人就在前方。他的落地太稳,仿若仇敌的人头落地,而他无暇顾及。他的怨念太深,要解决的恨意不只是这一个而已。
就这样,夏琚一个一个地追寻那些仓皇逃窜的身影,不听他们的乞求和抱歉,不带任何悲悯。
唯有突破这凄凉的、哀怨的长夜,挥洒刀下的仇恨,以杀止杀,才能封闭暗夜的冰冷。
待一切的怨全部消退,夏琚手中的刀才渐渐平息。
弦乐的咏叹在月色中悲鸣,歌一种说不尽的痛苦,如同长夜漫漫,不见光明。
“我们走。”望着乐声结束后站在冰上的夏琚,夏敬行对梁成轩说。
夏琚的双腿隐隐发抖,过了一会儿,他喘着气,转身看向面色煞白的徐威。
良久,夏琚捡起手机,滑向场外,经过徐威的身边时,淡淡地说:“滑不滑冰,是我的自由。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都管不着。现在比试结束了,你说过的话最好做到。——你输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你真的一点儿也不想回来比赛了吗?”徐威大声问。
夏琚闭上眼睛,良久,他睁开眼,却没有回头。
他滑到场外,套上刀套,看见夏敬行他们推门进来,对他们笑了笑。
“进步很大嘛,转的圈数太多,我都输不清了。”梁成轩笑道。
夏琚懒得和门外汉多谈,坐下来换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