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崽儿一抽一抽地吸着鼻涕,泪眼朦胧地朝男人望过去。此时窗外的天空已经有了逐渐明亮的意思,微弱的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钻进来,在男人一如既往没什么过多表情的脸上笼罩下一层光晕,令过于冷硬的轮廓立刻柔和了不少。
像是不相信似的,裴青雀警惕地抬眼,试探性地追问了一句:“真的?”
孟望川懒得回答,先去卫生间洗了个手,再回到裴青雀身边,扯过床头柜上放着的纸巾,捏着小家伙的下巴给他擦掉眼角残留的药膏留下的一抹绿色。
纸巾蹭过眼周皮肤的力道还算轻柔,裴青雀往后缩了几下,发现根本没什么挣脱的可能性之后只能乖乖地扬起头让男人帮他擦脸。
裴青雀的睫毛很长,尾端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纸巾擦过的时候会带起一点点颤动,像一把小扇子,一下一下地刷在孟望川的心上。
鸟崽儿估摸着对方**不离十是默许了,笑呵呵地拍了拍男人的小臂,哥俩好似的说:“我原谅你了!”真是半点都看不出来之前和对方置气的模样。
眼角残留的最后一点药膏被擦的干干净净,孟望川放开桎梏着裴青雀的手,动作笨拙地帮人把凌乱的刘海用手指梳理整齐,像是思考了很久,才开口道:“出门可以,但不能背着我偷溜。”
裴青雀浑身抖了抖,总觉得那个“偷溜”有些他不能理解的意味深长。
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还被按在床上、被迫晾**的爪子,直接梗着脖子顶嘴:“我不是一个人!还有温景逸呢!”
“噢,你可能还不知道,温景逸就是白天被你扔出去的那个女……男孩子。”裴青雀翘着嘴角冲着男人得瑟道:“我在联合区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就是本地最大黑帮的太子爷,厉害吧?”
“你们一个beta一个omega,黑帮太子的名头有什么用,”孟望川的语气平静,但说出来的话却是一针见血,直直地戳中裴青雀的痛处:“两个小家伙,放出去让人欺负吗?”
“他哪里是omega?明明我什么味道都没闻到!”裴青雀大惊失色,生怕男人反悔似的,嘴硬道:“你见过哪家的omega能把几十斤的大石头举起来往保护罩上敲!”
“嗯?”男人半眯起眸子,没想到因为小家伙的一时嘴快,居然还有点意外收获:“你的好朋友还想要破坏家里的安保系统?”
裴青雀一下就噎住了,原本还气势汹汹地想要反驳“我们俩一点儿都不弱”,突然像是被戳破的气球,讪讪地缩回了自己直挺挺的腰板,眼神乱转就是不同男人对视,企图蒙混过关。
撩起半边眼皮偷看到男人站在床边,好整以暇的样子,裴青雀痛心疾首,悔不当初。
的确,现在能让信息素的味道消失的药品或者道具实在太多了,他又是个对信息素极其不敏感的beta。就不应该一时心直口快,这下出卖了兄弟还算小事,说不定那个严格的冰块脸还要反悔。
裴青雀小声地叹了口气,在心里还不忘自我教育:你看,这就是说话不过脑子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