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算人了。
不是人,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不能说刘婶小儿子跟李老太到死都没害别人,其他生病的就也不会,保险起见,只能抓走关起来。
戚婆婆带人挨家挨户检查。
至于怎么检查,现在暂时也没别的方法,就看化肥,每家订的化肥都有数量登记。
各家昨晚把化肥领回去以后岛上就出事了,哪个还有心思管地里的事,那谁家的化肥少了,就是有人偷偷吃了。
假如不确定是哪个吃的,或者家人刻意隐瞒,装作不知情,那么一家都要被抓。
虽然太草率,可是考虑到其他人的安危,必须那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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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岛上的人,陈仰他们几个游客也要接受检查。这就是戚婆婆提起的所谓的配合。
陈仰他们还是第一批被检查的,因为李老太得过病,他们上岛就住了进去,刘婶小儿子又在隔壁,这么挨着,他们其中有人也得了病的可能性很大。
陈仰站在门口看戚婆婆一行往这儿来,想起一件事,前天晚上他们上岛,周晓晓傻白甜的问化肥是干什么的,他们都没搭理,当时只有黄青嘲讽她说是吃的。
没人能想到竟然真是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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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富家有十二包化肥。
李老太吃了一包,还剩十一包,都放在杂物间里。
陈仰庆幸自己昨晚没弄一点给老太太施肥,不然袋子拆了,化肥少了,张延他们为了自保,肯定把他推出来。
想到这,陈仰感激的看了眼少年。
现在化肥数量是对的,就是没人得病,戚婆婆再三确定,似乎这个结果不在她意料之中,她的视线一一扫过这五个外来人,待了会才去下一家。
陈仰目送老人离开,走起路来带着风,活到这个岁数还有劲气,他收回视线发现张延在看自己,不明所以道:“怎么?”
张延古怪道:“你昨天就中了诅咒,时间很长了,也不见你有什么异常。”
陈仰兜里的手摩挲了两下铁钉,这话说的,是他怎么还没死?
张延:“你一点也不想吃化肥?”
陈仰:“还好。”
张延:“那你想把自己埋土里吗?”
陈仰:“也还好。”
张延:“你的情况不属于死的那两个的其中一种。”
“是啊。”陈仰呢喃了声,做出发呆的样子,无声打消了对方再追问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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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太死了,李大富疯了,陈仰几人的伙食由戚婆婆派人送过来。
那是个小伙子,叫阿戊,瘦瘦高高的,脸皮很薄,每次他来送饭菜的时候林月看他两眼,他的脸就红成猴屁股。
于是林月出马,亲自送他出门。
阿戊一步三回头,一副娇羞的小媳妇模样。
林月颇有风情的拨了拨长发,无意间瞥到那棵又长出几根嫩芽的老树根,她的脸色顿时一白,“砰”地甩上了门。
“年纪太小,问不出什么。”林月回到屋里,“青果子一个,还禁不起逗。”
陈仰吃着饭菜,随意的说:“长得好。”
旁边三人都看向低头擦拐杖的那位,没谁比他更配那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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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陈仰他们一夜没睡,这会大白天的,阳光璀璨,又加上吃饱了,困意如潮涌。陈仰是第一个扛不住的,接着是赵元,林月,张延,全在地铺上面躺下了。
只有少年一人坐在屋里,他支着头,一圈圈的数着木桌上的花纹。
陈仰睡在里面,睡姿最中规中矩,没动过。
原本因为诅咒的原因,有意跟他拉开距离的赵元一个翻身,人半斜,一条腿架到了他身上。
一根金属拐杖伸过来,拨开了赵元的腿,还敲了一下。
那力道很大,赵元在睡梦中痛醒,下意识揉揉腿,迷糊着看看坐在桌前的少年,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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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他们是被哭叫声吵醒的,是附近一家,看样子那家有人被抓了,生离死别一般。
这一出白天上演了好几次,岛上的恐慌氛围连成一片。
到了晚上,凄厉的哭声变多了,有近的也有远的,戚婆婆用有病治病伪装的表象跟安抚正在一点点瓦解。
没人不怕死。得了病的,跟没得病的,势必会成为对立,人性的阴暗要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