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陈仰还是没搞懂朝简指的是什么,但既然是他的私有物,那他在发觉到郑之覃的意图时,势必会失控。
朝简的多重人格障碍包括偏执,郑之覃觊觎他的东西,那不是找死吗?
“郑之覃是老任务者。”陈仰回忆着郑之覃的身手灵敏度,以及他想要从朝简手里抢走东西的那份胆量跟沉稳,无所畏惧。
朝简没否认。
陈仰抿嘴,那就是说,他猜对了。
其实陈仰做了这么多任务,依旧不懂老任务者为什么要混在新人里面,不在一开始的时候就直接亮明身份。
陈仰不会抱着“我被坑了,那下次我也装新人玩一玩”的想法,他不觉得那样的做法有什么意思。
或许是害怕枪打出头鸟?不想高调行事?
陈仰想着事,没注意到朝简看着他左耳的疤发愣,也没发现郑之覃隔着段距离投来的势在必得眼神。
郑之覃去洗手间洗脸,他把头低进水池里,水龙头开到中间,清凉的水流不断冲洗他受伤的颧骨。
“老公,我买了冰的饮料,你放伤口上冰冰。”潘霖讨好的说。
男人维持着冲洗伤口的姿势,没有搭理他。
潘霖察觉到自己被冷落,一下就慌了,他小时候被骂“畸形儿”,村里的大人不让自家小孩跟他玩,怕他的畸形传染给自家孩子。
大人的思想会影响到小孩,那时候他原本是有几个小伙伴的,可后来他们就对他吐口水。
潘霖在别人的白眼跟歧视下长大,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直到遇见郑之覃,人生从此天翻地覆。
现在他有了工作,进了这么好的单位,光是实习期就有好几千,郑之覃还给了他一套房子。平时他想要什么,郑之覃都会买给他。
潘霖知道郑之覃看上的是他的畸形脸,他不在乎,就像他不在乎同事们的嫉妒跟嫌恶,也不把路人一脸“这两人一个是人,一个是怪物吧”的表情当回事。
还有人当着他的面说他是癞蛤蟆一样恶心丑陋的东西,那又怎样,他这只癞蛤蟆吃到天鹅肉了啊。
可现在潘霖的身子不停的颤抖,得意跟虚荣心不复存在,这个男人能把他带离臭水沟,也能将他丢回去。
他不想回去了,回去会死的。
水流声不知何时停了,水池前只有男生可怜兮兮的呜咽声。
郑之覃没戴眼镜,几缕湿发搭在半眯的眼睛上面,他笑得温柔:“哭什么?”
潘霖呜咽着说不出话来,鼻涕眼泪挂在不对称的脸上,他下意识吸了吸鼻涕,模样既惨又令人反胃。
郑之覃按他红彤彤的眼角:“丑死了。”
下一刻就捏住他的脖子压在水池边,单手解开皮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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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陈仰翻着哑巴的便利贴本,上面是她在一楼其他地方转完的收获。
除了秀气的字迹,还有一些卡通画,图文并茂,惟妙惟肖,看的人不会觉得无聊,也不会有理解不了的地方。
陈仰看见哑巴在纸上记录有部电梯停在二楼,他也留意过:“断电了,电梯就不能用了,卡住了吧。”
哑巴点头,她两只手比划着,嘴里“啊啊啊”的说着什么。
陈仰猜到了哑巴的意思,他说:“我不知道电梯里有没有人,到目前为止,其他任务者都没提这个事,应该也不清楚是否有同事被困在电梯里面。”
电梯卡在二楼,要是里面有人,现在会不停拍打电梯门的吧,他们不会什么都听不见。
陈仰推测电梯里有两种情况,一种是里面没人,另一种是有人,但都死了。
一小把碎奶片被身边人丢了过来,陈仰拆开一个,将碎渣渣倒进嘴里,他见哑巴看过来就问:“要吃吗?”
哑巴的反应有点大,她把头摇成波浪鼓。
陈仰以为她是不想吃碎的,就笑着说:“有整的。”
哑巴还是摇头,哥哥,你家那位是吃独食的,我不敢吃。
陈仰不再勉强,他一口气拆了五六个奶片,碎的跟整的吃起来只有一个区别,不用嚼。
“任务开始前我逛过一楼了,不过我没怎么留意细节。”陈仰低声跟朝简说,“我们去逛逛吧。”
朝简闭目养神,不做回应。
“那我自己去,你在这坐着等我?”陈仰说。
这次朝简给了回应,他没睁眼的冷声道:“不行,你不准离开我的视线。”
陈仰一脸的错愕:“不让我单独行动了?不训练我了?”
“半小时后逛一楼。”朝简似是觉得他不听话,掐住了他的腕部。
楼里不知何时多了一股水汽,大家避开地上的狼藉,单独或结伴的待在各个角落,不干别的,只刷手机,不停的刷,不停的按键。
他们迫切的想要摆脱这个困局,却又摆脱不了,这种焦躁不安的感觉在他们的身上游走,就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细绳子在摩擦他们的脖子,随时都会一把勒紧。
余哥喝完最后一口矿泉水,他把瓶子往离他最近的垃圾篓那里扔,瓶子没掉进去,而是落在了一个青年的脚边。
余哥过去捡瓶子的时候,发现青年的脸色呈现出了一种青灰色,他捡瓶子的动作一顿,清了清嗓子关心的询问道:“小伙子,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