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朝简没有表情地凝视着他,拽着他衣角的手指浮起青筋,哥哥,我快疼死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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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东瞪着不远处的二人小世界,把日记本翻得哗哗响。
凤梨看得提心吊胆,这可是鬼的遗物,万一弄坏了开启支线任务那就不好了。
“老大,你从来都不在仰哥的选择的范围内,备选都不……啊!”凤梨捂住被敲打的脑门,眼泪汪汪,“你打我我也得说完啊,他不对你设防的那一刻,你就已经凉凉了。”
向东都要气吐血了还不能反驳。虽然他死要面子的一直不想面对,可梨子说的是对的,康复院那时候陈仰会提防警告,恼怒气愤,甚至大打出手。
自从有了朝简,陈仰对他的警告就全他妈是为了朝简,不是为了自己。
在陈仰心里,从前向东是想睡他的同性之一,后来向东就成了欺负他心肝宝贝的长辈,以大欺小找抽欠揍。
这说明陈仰单方面给他换了个位置,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东哥,你没发现吗,仰哥不是那种很愿意表达情感的人,但他心里门儿清,他很清楚你对他的心思大多只是口头上耍耍,没怎么走心,那顶多是我想和你做一夜炮友的喜欢,不是我想做你男朋友的喜欢,所以他才会因为任务世界的经历,尝试着给你另一种身份关系。”凤梨认真道,“仰哥也知道你现在只把他当战友,真的求求你别装逼了,战友就是战友吧,不然你这么装下去,战友都没得……”
“毛都没长齐就敢在老子面前开课,一边去!”向东打断凤梨,他怎么可能没发现陈仰的思虑,他又不是傻逼。
向东把201住户的日记本丢一边,朝简温水煮青蛙是成功的,陈仰昨天开窍今天就知道了他的心思,快得像一部电影很自然地迎来了高潮,前面全是铺垫,一切都水到渠成。
而且陈仰已经无师自通地跳过了排斥的那部分,只有被一颗赤诚之心包裹着的犹豫和挣扎。
习惯是很可怕的东西。对陈仰是,对他向东也是。
凤梨看老大的便秘脸:“其实仰哥让你照看朝简,就等于把他自己跟朝简的命交到了你手上,这信任的分量得多重啊!”
向东皮笑肉不笑:“除了我,还有谁能接下那个活?”
“不管怎么说,仰哥欠了你一个人情。”凤梨说,“以前他是不会让自己欠你人情的吧。”
向东哼了声,那倒是。
凤梨安慰他家东哥:“而且我个人认为,对于我们这群任务者来说,战友比男朋友靠谱多了。”
虽然朝简先是陈仰的战友和搭档,后才是他的男朋友选择。两手都抓了,两手都很硬。
向东头受伤反应慢,没想到那一层,不然他铁定又要哼两声,他想的是,这是他跟陈白菜第三次一起做任务,经历危境。
生命无常,生死无常,儿女情长不算什么了。
以上全是扯屁。
向东抓了几个被太阳晒得发烫的土块,一个个抛出去,好吧,也不全是扯屁,他起初对陈仰的性长过情一大截,之后是不爽超过性领先,现在嘛……
“那么个偏执暴力狂精神病,能过好日子?病是那么好治疗的?治疗期又有多长他想过吗?任务还要做,各种糟心,等着吧,有他崩溃到哭的时候。”
凤梨满脸的卧槽跟怅然,东哥实惨,这都成害怕孩子嫁得不好的老父亲了。他瞥到什么,惊惶大叫:“不见了!”
“什,什么……”晒得发头昏的武庆迷糊道,“什么不见……”他顺着凤梨的视线望去,吓的连忙站了起来,“那快递员骑着三轮车离开了,什么时候的事?”
没人给出答案。
陈仰给朝简包扎伤口的时候用余光瞥到了,中年快递员和三轮车是从原地消失的。
至于时间……估摸着就是一分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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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递都送完了啊,然后呢?接下来要做什么?为什么还不能离开?”武庆焦灼崩溃。
“吵死了。”林书蔚发出烦躁的冷声。
武庆梗着脖子涨红了脸,他讷讷道:“我想回家啊。”
“都想回家。”林书蔚微笑,“大叔,我们耐心等等吧。”
“诶!”武庆搔搔晒烫的头皮,茫然看着日光里的居民楼。
蝉鸣声响个不停。
“该不会还要送快递吧?”凤梨胃里冒酸水,又饿又难受,他全无刚才的叽里呱啦劲头,“再来一回我真的不行了。”
向东一巴掌扇过去。
凤梨后背火辣辣的疼:“我行我行!”
他大力拍脸让自己打起精神:“振作!振作!振作!”
向东看凤梨这惨样,眉头皱了皱,他有一瞬的动摇,自己是不是错了?比起艰难承受痛苦折磨,不如早死早超生?
很快向东就否定了。
任务者早死不一定就能早超生,谁知道做了鬼的任务者会去哪里,又要面临什么。
“梨子,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要放弃。”向东说。
凤梨扬起笑脸:“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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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中年快递员又回来了,而且拉了一车快递。
全部都是大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