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他低头跟翠绿的小苗对视,“陈白菜自己萎掉了,他却把你养得这么精神,宝贝得不行,该不会你是朝疯批的真身吧?”
“呵呵,老子知道了,盆上的画是那家伙画的。”向东客观评价,“真他妈得丑,丑出了外太空,辣眼睛。”
向东把花盆放地上,直起腰的动作忽地卡住,不对,盆上那画的手法有点熟悉,他好像在哪见过。
哪来着?向东翻了翻记忆库,没找出对应的片段,他轻啧,看来是记错了。
心里这么想,向东却盯着花盆上的画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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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被向东拖出去的时候,恰巧碰上从国外回来的文青,于是三个大老爷们一块儿上街去了。
瞎逛了一个多小时,三人坐在了湖边的草地上,风筝在他们头顶飞。
这天是周末,不少人来这支帐篷,大人陪孩子玩,孩子对大人笑,一片岁月静好。
向东也买了个风筝放,大黄蜂图案的,他什么时候放过风筝啊,明明是头一回却死要面子,结果不忍直视。
文青嚼着口香糖在一旁指挥:“智障,拉高,要掉下来了,后退,往里收。”
风筝掉了下来。
“哦豁。”文青幸灾乐祸。
向东拎小鸡似的拎起文青,往风筝方向一推:“你去捡!”
“关我什么事。”文青吹泡泡。
“要不是你在老子耳边嗡嗡嗡,风筝早上天了。”向东不要脸地说。
文青笑呵呵地喊住不远处的小孩,指了指向东说:“小朋友,你觉得这个叔叔的风筝放得怎么样?打几分?”
“零分。”小孩看着瘫在地上的风筝。
文青笑得前俯后仰:“零分?哈哈哈,我还以为你能有个十分八分。”
向东一张脸臭得跟茅坑里长了青苔的石头一样。
文青的手肘碰碰向东,示意他看躺在草地上的陈仰:“相思病来势汹汹,那位被折磨得瘦了一圈。”
“要你逼逼?”向东斜眼,“你想得相思病都没机会。”
文青不慌不忙反击:“彼此彼此。”
向东鄙视地“嘁”了声:“老子是不想,你是想不了,两码事,别他妈瞎捆绑。”
文青说:“结局不都一样。”
向东的拳头刚捏起来,文青就夸张地朝着陈仰飞奔过去,风把他的厚刘海吹开,乌黑胎记吸引了周围人的异样目光,他视若无睹笑容灿烂:“仰哥救我!”
陈仰拿开挡在眼睛上面的手臂,微微眯着眼看打闹的向东跟文青,他不由得想,任务结束了会怎样?路的尽头能有几个战友。
风大了,枯叶被吹得往陈仰身上飘,他随意捻起几片把玩。秋天了,朝简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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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之后,文青没有再去过国外,他一直和陈仰在一起消磨时间,向东也会隔三岔五地上门。
陈仰的焦灼状态渐渐减轻,人还是很消瘦,肉什么时候长回来全看朝简什么时候回到他身边,他偶尔会去康复院看看武玉,要是碰到孙文军不忙就坐一块聊聊天吃个饭,而张琦还没有回来。包括香子慕。
距离陈仰二十六岁的生日还差两天的时候,他接到了朝简离开后的第一个任务。
陈仰很平静地站在走廊上,四周一个人影都没有,任务者们还没来,他转头往后看,入眼是一间空教室。
正当陈仰再查看一下环境时,有脚步声从走廊尽头的楼梯口传来。是两串,一前一后,一个慢慢悠悠拖拖拉拉,一个平稳有力。
来了两个人,可能是学生,也可能是任务者。
陈仰扭头看楼梯口方向,他看清其中一人的时候,也听到了惊喜的喊声。
“哇,我收回这次任务会没劲的话。”文青大步走向陈仰,“尽管我真的超级无敌讨厌校园背景。”
陈仰的视线越过文青落到他身后的男人身上,那人比文青高很多,棱角分明的脸上戴着墨镜,露在外面的鼻梁高挺,唇淡薄,黑色刘海乱糟糟地翘着,气质慵懒又凌厉。
“怎么穿着西装?又是从晚宴上过来的?”陈仰将注意力收回来,看着面前的文青说。
“是啊,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到一半进了这里。”文青的食指往后戳,“他是我老战友,靳骁长。”
文青没有介绍陈仰。
这很微妙,文青虽然喜欢装逼喜欢演戏,却不会故意干出这种让场面尴尬的事。忘了更不可能。
除非……他的老战友不需要他介绍。
陈仰若无其事地对着走近的高大男人伸出手:“你好,我叫陈仰,耳东陈,仰望的仰。”
靳骁长没有摘掉墨镜,也没出声,他从墨镜后投过来的视线落在面前的那只手上。
时间分秒流逝,陈仰没有难为情的手足无措,他淡定地任由男人打量,就在他想要把手撤回来的时候,带着薄茧的宽大手掌覆上了他的手。时长跟力道很符合初次见面的礼仪。
“怎么没见其他人?”文青东张西望。
“还没到。”陈仰走到教室的后门口往里看,黑板报上的六个大字闯进他的视野里。
——欢迎新生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