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汉再次反驳:“不可能的,死了也不要做卷子。”
林承业想不出有力的理论来回击钱汉,面子下不来,他呵呵讪笑:“我没做过自己不学习还捣乱影响其他人的学渣,还是钱同学比较懂。”
钱汉又不傻,他不会听不出这里面的嘲讽,但他没有气得跳脚,只是抓抓头,当作没听到地看向黄雨:“姐姐,当时的情况只有你一个人看到了,你可不可以回忆一下细节?”
“不太可以。”黄雨恨不得失忆,她哪敢回想。
陈仰沉思着什么,忽然道:“黄雨,你为什么说自己差点死了?”
众人都看过来。黄雨狠狠打了个哆嗦: “我撞到了我的同桌徐路路……”她艰难地说,“那会他在做题。”
走廊上的冷空气乍然凝结。
吴玲玲结结巴巴:“大大大大雨,你你触犯了死亡禁忌。”
黄雨抱着她呜咽。
“真是命大。”有人羡慕唏嘘地冒出一句。
走廊另一头响起少年蓬勃向上的声音:“你们怎么都在这啊?”
来人是钟齐,他一只手拿着一个咬一半的白面馒头,另一只手拎着四五个,大步流星地走来:“不去吃早饭吗?”
“这就去了。”陈仰轻快应声,“早饭都有什么?”
“还不是老样子。”钟齐叼着馒头拐进教室,口齿不清地喊,“陈仰,你去食堂的时候帮我再带两个馒头啊!”
“行。”陈仰揉了下扁扁的肚子,“下楼吧,先吃早饭,上午还有考试。”他走几步回头看文青,“你怎么样?”
“我感冒了。”文青无精打采地说完就打了个喷嚏,鼻子里掉下来一条清鼻涕,惨不忍睹。
陈仰将半包纸巾丢给他:“雪还在下,你别下去了,就在教室里呆着吧。”
“给我带点稀饭哈。”文青一副脆弱到不行的宝宝样子。
陈仰瞥了一眼手插着兜靠墙睡觉的靳骁长。
“他吃肉包。”文青替靳骁长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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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纷飞天寒地冻,陈仰下楼就感受到了这个任务的恶意,他们都只是单衣加校服,根本没办法抗冻。
队伍里的女孩子嘴唇都冻青了,牙齿直打颤。好在季节会跳,冬天很快就会过去的,她们在刺骨的风雪里抱紧胳膊安慰自己。
积雪有点厚,地上都是凌乱的脏黑鞋印,一路从教学楼蔓延到食堂。陈仰加快了脚步,他快要进食堂的时候,后面响起黄雨的惊叫。
“油烟味……有油烟味……”黄雨攥着手指,没有血色的唇抖个不停,“我当时闻到了油烟味!”
“窗户的边沿有缝,那气味是被风吹进来的。”她被吴玲玲扶着,眼珠乱转,嘴里神神叨叨,“还,还有饭菜的味道,对对对,没有错,没有错的,是这个味道。”
吴玲玲一边发颤一边不断安抚黄雨,其实她很怕那种精神失常的人,可她却不能不管黄雨,她们是闺蜜啊。
“油烟,饭菜的味道……”白棠蹙了蹙眉,抬起眼帘看向前面的食堂。
陈仰也看过去,线索再次指向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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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渐渐亮了一些,却没有大亮,这天的天气不好。
陈仰咬着馒头在教学楼里走动,他发现所有班级都有了门牌号,教室的前后门也都开了,里面的座位上面贴着号码。
竟然不是在班上考,而是安排了考场。
“朝简,我要考试了。”陈仰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时隔多年再做考生,两眼一抹黑。
陈仰吃完馒头走到三楼的时候,隐约听到上面的楼道里有异样声响,他几个大步冲上去,发现夏乐瘫倒在台阶上,脸红紫,眼睛充血,模样十分骇人。
“夏乐?”陈仰跑过去,他看到她脚边有一滩弥漫着臭鸡蛋味道的液体,脑中浮现出有过相似经历的王娟,报纸上的食物中毒新闻,转瞬就被他压下了。
“夏乐!”陈仰没有在意眼前的呕吐物,他踩了上去靠近女学生,又喊了声。
夏乐已经没有反应了。
陈仰二话不说就把她捞起来,双臂从后面托住她,左手握拳抵在她的腹部,右手拢住拳头,用力往上重压,一下接一下,重复不止。
“咳……”夏乐卡在气管的呕吐物喷冲了出来,她恢复了呼吸,意识也像是随之清醒了过来。
陈仰喘口气:“我送你去医务室。”
“不……不用了……”夏乐轻推了一下环着她的手臂,气息虚弱,“你松开我……”
陈仰将手撤开,看她慢慢扶着墙站起来,垂着头四处寻找着什么,他问道:“丢什么了吗?”
夏乐没有回答,她的眼睛在楼梯上扫动,嘴里发出带着无助哭腔的声音:“在哪呢,怎么找不到?”
“这样,你告诉我,我帮你找找看。”陈仰关切地说着,不出意料地没有得到回应,他环顾一圈,发现了什么就抬脚走过去,弯腰捡起角落里的一样东西。
“你要找的是不是这个?”陈仰举起手里的东西,也就是黑色发夹。
夏乐一把抢过来,慌慌张张地擦了擦发夹上面的灰,小心别到微乱的头发上面,她的指尖摸了摸发夹,唇角轻轻上扬,眼角眉梢染了层青涩的温柔。
陈仰看着夏乐从他身边经过,一步步转身上楼,竹竿一样的身子摇摇晃晃,他把手往校服外套的口袋里一揣,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这个女生内向胆小,害怕跟异性有肢体接触。黑色发夹可能是喜欢的人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