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仰迅速帮朝简抽向东。夫夫联手,天下无敌。
向东很快就落下风了,他停下拳脚,粗喘着啐了一口,满身杀气地咆哮:“操,老子门牙都松动了!”
这个久违的小插曲以陈仰拔掉他的烟收尾。
朝简握住陈仰的手,沉着眉眼,低声安抚道:“不生气不生气。”
陈仰看着朝简破皮的唇角,想笑也想哭,从火车站的任务开始,朝简每次护食的甩拐杖抽向东,他都护着朝简,踢向东,劝架。
曾经竟然是反过来的。
朝简会哄他,叫他不要生气。
“我不生气,这家伙欠的,多揍揍就好了。”陈仰摸了摸朝简的唇角,“疼不疼?”
“疼。”朝简皱眉头,“好疼。”
说着还弯腰低头,把自己受伤的地方往陈仰眼皮底下送。
陈仰给他吹吹。
“妈得,老子要是死了,就是被狗粮毒死的!”向东把掉在地上的烟踩灭,重新咬了一根,他半天都没找到打火机,火气登时就烧到了他挂彩的脸上。
陈仰在向东掀翻桌子之前,将打火机丢过去:“下次再碰面,我希望你能长进些,不会再这么找抽。”
“有个屁的下次!”向东扣开打火机的盖帽,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陈仰呵呵,屁没有,下次碰面有。
结果下一秒,他就看见向东站在树下,拿着一个笔记本抵在树上,刷刷写字。
那是他的笔记本。
陈仰走近一看,向东写的那一页……差不多已经是倒数前十页了。
这么厚的笔记本都要写完了啊。
他这一路交了太多的朋友,也失去了太多的朋友。
陈仰吹着风梳理规则给他的信息包,这是他和向东铁轨任务后的第五次合作。
经过了五次的生死一瞬,向东才在他的笔记本上有了一席之地。
陈仰吐口气,原来过去的他们也是从开打开始,慢慢变成战友,规则在这件事上修改的并不多。
哗啦哗啦的声音传入陈仰耳中,那是风在稻田里舞动。
这个任务点是在乡下,厉鬼是一个老太太,她会给他们发布任务,要他们割稻子。
农活不可怕,累就累点,流汗不要紧,只要不流血就好。
可是,
田里有青蛙,人脸青蛙。
那是老太太的老伴,它会蹲在田埂上瞪着他们,嘴巴一鼓一鼓,呱呱呱地叫个不停。
陈仰放眼望去,全是稻田。每次会有个稻草人和任务者们一起割稻,谁割慢了,就会被青蛙人吃掉。
有些任务者没干过农活,都不认识镰刀,他们一边哭一边吭吭哧哧地割稻,紧张的把手割破了,有的甚至割掉了自己的手指,稻田里有很多血迹。
还有人头。
因为有任务者情绪崩溃,拿镰刀划了脖子。青蛙人会把身体吃掉,头留下。
大丰收的田园风光结合血淋淋的人头,和痛苦的哭声,编织成了一个血腥又诡异的梦。
现在是中途休息。
“向东,朝简呢?”陈仰问道。
“给你摘桃子去了。”向东还在刷刷写字,别看他身份号长,他任务做的可不少,有印象的都写下来了。
陈仰的眉心抽了抽,朝简在任务世界找吃的这个习惯是改不了的,在哪都要投喂他。
腿上有点痒,陈仰拍掉一只黑蚂蚁,他记得之前自己做梦梦到过割稻子,香子慕跑出小树林,站在田埂上喊他。
但这个任务是他带朝简历练,没香子慕和孙文军。
看来类似乡下的任务点,他做过不止一个。
“老陈。”
向东的称呼让陈仰一愣:“嗯?”
“你那疤,真不想修复?”向东的左腿蹭蹭右腿,边写字边说,“要是你改变主意了,这个任务回去,我跟我哥们打声招呼,让他给你做,友情价。”
陈仰的呼吸快乐起来:“什么疤?”
向东闻言把头一偏,正脸对着他:“你的脑子跟着风私奔了?不就是你左耳的疤吗?难不成你身上别的地方还有疤?”
陈仰在向东说完这句以后,规则给他的信息包就被补充了一部分信息。
小时候他在三连桥玩耍,救了个被扔到楼下的婴儿,左耳被铁门上面的钉子刮到了,留下了疤痕。
算算时间,婴儿要是活着,应该快二十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