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瑜被叶长安拖拽着,一边走一边回头眼馋地看着在渊止和白遂身边转圈圈的百结,眼满是渴盼。
“行了,别看了。”叶长安伸手把怀瑜的头给转了回来,“你啊,还是乖乖和我去画圈圈吧。”
他只顾着和怀瑜说话,却没注意前面正好冒出了一个身影,那人也是没注意看路,两个人就这么撞上了。
叶长安只觉得额头一痛,像是狠狠叩到了什么坚硬之物上面。
那边走过来找青徽的龙霸天也是捂住了下巴,一瞬间直冲脑的疼痛让他眼眶不禁生理性地分泌出泪珠来,配上他那张无害的脸,看起来委屈极了。
没有被卷入这场“风波”的怀瑜挣开叶长安的手,跑到龙霸天身边,颇是震惊地看着他脸上的泪珠,一跳三尺高:“你还好吧?”
龙霸天捂住下巴,到现在还是觉得那阵疼痛没有缓过来,他委屈着眨眼,连思维都迟钝了。
叶长安只是额头被撞到了,缓了一会儿也就没事了,他也不好意思地走过来围着龙霸天问东问西,又因为刚刚撞到人有一部分是自己的错误,颇为心虚。
龙霸天捂着下巴,淡淡地扫了叶长安一眼:“我没事。”
说完,也不看叶长安和怀瑜二人围在一起的窃窃私语,继续往前走,直到推开门,看到坐在屋里的青徽,板住的脸上才恢复了点生气。
他也不说话,直接冲着青徽而去,端了个凳子就坐在青徽身边,抬头委屈看她。
青徽放下手里的书,疑惑问道:“怎么了?”
“刚刚被撞了,”龙霸天抬头看着她,“那只小白虎撞到我下巴了,好疼。”
这时来告状还是找自己撒娇的?
青徽不明所以,顺着他的话继续说:“现在还疼吗?我要给你揉揉吗?”
“嗯。”龙霸天抬起下巴,一副“快来快来”的殷切样子,正好也将眼眶下几滴泪水划过的泪痕暴露在青徽的眼皮底下。
她这时才是一惊,忙凑过来看他的下巴,见到没有什么青紫,才松了一口气。
能够让这条皮糙肉厚的龙疼到掉眼泪,恐怕刚刚是真的撞的不轻,她又仔仔细细地多看了一会儿,细细询问龙霸天哪里疼现在怎么样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捧着他下巴的手。
“你给我吹吹,我就不疼了。”龙霸天拽着她的衣角,磨磨唧唧地磨着她,声音像是在麦芽糖里浸了一圈,尾音都带着缠缠腻腻,像是拉扯糖丝时粘连在一起的样子。
青徽难得见一向鼻孔看天的他这么委屈的样子,索性也顺了他的意愿,俯下身意思意思地吹了吹。
龙霸天低头看着青徽细腻白皙的皮肤,还有一下一下随着她的眨眼而拂动的眼睫毛,砰砰跳的心,好像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他听着自己缓下来的心跳,刚刚的那些担心恐惧,像是在一瞬间离他而去。
等青徽哄好他,又带着他出去之后,被“驱逐”的叶长安和怀瑜也都回来了,四个人围着百结一起在聊天。
青徽心里一哂。
果然还是有个小女孩在一起好,他们几个臭小子都安静下来了,都想当个乖乖巧巧的孩子,不然现在他们几个闹起来能把后面的花园给拆了。
百结透过人群看跟在青徽身后的龙霸天。
她知道这个人,刚刚就是他飞起来把自己和叶长安分开的。
他好厉害啊,居然能够一手一个。
百结想着自己刚刚被迫腾空时候的模样越发崇拜地、眨巴着星星眼看龙霸天。
龙霸天低着头也能感受到这灼热的眼神,他抬起头,表情也是淡淡的,就是那么漫不经心一挑眼皮,随随便便看过来。
眼神里好像有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像只是就是这么一打量,然后就低下了头。
百结摸摸鼻子,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有些冷冷的。
她情不自禁畏缩了一下,耸着肩膀要把自己缩成一团,只是最后四个围着她的哥哥们七嘴八舌说话的时候,这种让人怕怕的寒意才散开。
几个人又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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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朱雀族长的府邸里,迎来了几位陌生的客人。
侍卫引着她们去找苏离秋。
同样是精致华丽的屋子,只是处处细节里又见到了些颓败,供着的梅瓶里没有时兴的鲜花,果盘里的蔬果也不见得新鲜了。
苏离秋坐在榻上,盯着一边放着的盘子出神。
事情到了这一步,谁也都没想到。
她没想到叶呈昭对绢翕是真的用情颇深。
她也没想到自己曾经高兴于他们二人和离,自己就能名正言顺当正夫人了,然而叶呈昭却从那日起就再也没主动来见过她。
她更没想到的是,自己埋在叶呈昭身边的眼线,竟然说叶呈昭最近在拟写给天帝的折子,说要立叶长安当继承人。
她汲汲营营这么久,不就是想为了自己的儿子吗?要是让叶长安当上了少族长,自己和观江他们以后要怎么办?难不成还真看那对母子的眼色过日子?
这对顺风顺水的她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现在,她的所有希望,也只能寄托在那人身上了。
说曹操曹操到,她刚刚想到,就见门被打开,侍卫板正不见得以往殷勤恭敬,道:“苏夫人,您的客人来了。”
苏离秋也不顾斥责侍卫对自己的称呼,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来人身上,忙从榻上爬起来,连鞋都没穿,就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握住来人的手腕。
被握住手腕的女子样貌张扬明艳,打扮得华贵雍容,身后跟着一排侍女,敛眉垂手,恭恭敬敬地在檐下一字排开,只有一人跟着她身后进了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