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叠好的纸条放进口袋,然后还用手拍了拍,就像小时候过年,妈妈难得给买了一包糖,他打开,一颗一颗放进口袋,舍不得吃。
“怎么样?换好了?”对面的卧室,佟野开门走了出来。
年轻的脸上挂着比春光还暖的笑容,带着这样的笑出门堆雪人,荣夏生都担心一下楼雪就被融化了。
“嗯,好了。”荣夏生笑着看向他,轻声说,“走吧。”
佟野打量了他一下,过去牵起了他的手:“帅惨了。”
被人牵着手的感觉也让荣夏生沉醉。
如果真的要回忆,在他的记忆里,自己很少会被这样牵着手走路,哪怕是童年时期,哪怕在妈妈身边。
荣夏生没有爸爸,在他的世界里,这个人始终都是缺席的,同样缺席的还有妈妈的宠爱,并非说他妈妈不爱他对他不好,而是,打从懂事开始,他就被教育不可以依赖。
走路自己走。
摔跤了自己站起来。
不许哭不许闹,几岁的孩子就被迫冷静坚强。
从来不会有人牵着他的手走路。
对这些,荣夏生并不十分介怀,他乖乖地按照妈妈的要求去做一个合格的好孩子,偶尔会得到夸奖。
荣夏生明白,或许在一些人眼里,他的妈妈并不很称职,可他们母子俩一直觉得,彼此已经对得起对方的付出。
冷暖自知,他向来都是知足的。
可是如今,到了三十岁,第一次好好地体会被陪伴,第一次好好地被牵着手带着往前走,荣夏生仿佛能看到自己曾经亲手筑起的冰冷围墙在佟野面前轰然倒塌。
他向来不以为意的事,原来这么戳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