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之很怕医院,很怕。
他的母亲,他人生中第一重要的人,就是在这里和他连再见也没来得及说就分开的。
路远之舍不得,他的母亲也舍不得。
但在死亡面前,再多的舍不得,再多的不情愿,再多的不甘也不能撼动哪怕那么一丝一毫。
冰凉的手,苍白的肤色,惨白的颜色,还有奇怪的药味,全部被定格在路远之记忆的最深处。
他害怕那里。
但他又知道必须去那里。
如果……
如果早一点,如果再早一点,哪怕只是早一个小时候,妈妈是不是就不用离开了?
可以救的,可以救的,本来是可以救的,本来他是不用和妈妈分开的,本来是这样的。
但“本来”这个词,本来就没有重来的机会。
错过了。
没有再来的可能了。
“必须要去。”路远之面无表情地瞪着时尉,漆黑的眼睛透亮坚定。
路远之看着瘦,但其实全是肌肉,只不过他不爱吃东西,增肌也没肌给他増,瞧着瘦瘦弱弱的,但力气比时尉大了不知哪里去。
时尉扛路远之去医院扛得不算轻松,但路远之带着时尉去却是没出多少力。
时尉胃不舒服,不是腿断了,身体虽然有些无力,但饥一顿饱一顿长到现在的身体早已习惯了饥饿与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