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三水抓着石大金的手,被剪得干干净净的指甲几乎要嵌进石大金的手臂里,她的眼睛很亮,亮得哪怕是这样的夜晚,石大金也能看见一点她眼里的泪花。
“哥!我老板说,他想请你干兼职!”
石大金愣了住,久久没能缓过神。
这句话,从他残疾以后,就再也没有听过了。
心神不宁的石大金纠结了一个晚上,在自我怀疑的边缘失眠了一整个晚上,但最后还是被石三水拉着去了麻辣烫店里。
然后跟块木头似的没有任何意识地跟着石三水串了半个上午的签子。
时尉临近中午的时候过来看了一眼,没有说太多,只让石大金先干着。
石家穷,但正因为穷,不想再被人从卫生上瞧不起,所以即便是残疾的石大金,也把自己收拾得很干净。他的手很巧,即便是在黑暗中也能灵活地编着草席竹篾,所以串签子这种活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不仅如此,他的手里还十分地用“准头”,不管是菜还是肉,串串瞧着都差不多。
时尉只和石大金说了两句很普通的话就走了,但是石大金去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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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点屋发展得不错,每日的营业额都保持在了一个比较稳定且高水平的数字。第二个月的时候,时尉又把招工启事贴了出去。
石三水见他又招工,心里有些忐忑,犹豫了大半个早上。
时尉瞧出来了,便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也、也没什么太大的事,就、就……”石三水吞吞吐吐地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一咬牙将自己心里的疑问说出来了,“店长,您是不是对我的工作有点不太满意?您说!我一定改!真的!”
石三水对这份工作很珍惜,工资给得高,干的活不多,工作的地方也是干净明亮全是读书人来的地方,她心里不知道有多喜欢这份工作!
她家穷,一个寡母一个残疾的哥哥,以前没工作的时候母亲一人养着她和哥哥两个人,别提多辛苦了,五十多岁的人眼睛也不行了骨头也不好了,原本一米六的身体生生被压弯成了一米三,每次看到母亲背后隆起的大包,她心里就难受得不行。
“店长,要不、要不您就把工资再给我减一点吧,我一定好好干的!”石三水说着,就差点掉出的眼泪。这份工作给她带来的不仅仅是一份好工作,而且是一份希望。
石三水没有文凭,小学只上到二年级就没再读了,厂里招工至少得是小学毕业的学历才行,只能是帮着那些单身的工人洗洗衣服。但这样的工作也是个抢手活,她和她娘个子矮力气小,既抢不过别人,也说不了好话让那些工人把衣服交给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