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小九启唇,欲要说些什么,然她一张口就觉得喉间火辣辣地疼,似是被滚在油锅里翻炒过。
沉砚归的指腹适时地抵在她唇齿间,另一只手捧着她的侧脸温柔地解释道:“你起了高热,睡了一日一夜。”
曲小九了然,蹙眉瞥了眼身上紧贴着肌肤的亵衣,后背早便起了一层薄汗,熏得她浑身不自在,身上黏腻的很。
沉砚归心领神会,从自个身上褪下一件外袍搭在曲小九身上后,二话不说就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曲小九脑子还有些浑浑噩噩,一时愣住,真等她反应过来时,身上的亵衣都被沉砚归半解了下来,露出藕荷色的肚兜半遮着胸前隆起的山峰。
她身子骨偏瘦,纤腰盈盈一握,奈何身段玲珑有致,胸前的两团绵软单掌都合不拢。
此刻笔直的双腿半搭在浴桶中,她一头乌发披在双肩后。
睁着朦胧的眸子,面颊被热气熏得绯红,似是叁月里开得争艳的桃花。水润过的粉唇散着勾人的味儿,柔弱无骨地双手紧紧抓着仅剩地肚兜,沙哑着嗓音低声说道:“我,我自己有力气梳洗,便不劳烦沉大人了。”
沉砚归眸光一暗,喉结上下翻滚后,才背转过身,克制着低咳了一声道:“若有事便唤我,我就在屏风后。”
曲小九小声应了他一句,见着人转身去了屏风后,悬在心间的气方缓了下来。
此处的摆设与沉府如出一撤,却又不似沉府。往常照顾她的那些个丫鬟婢子,现如今连个照面都不曾遇见。
而沉砚归从始至终都待她如常,甚至比之以往更为温柔体贴。
曲小九深呼吸了一口气,一头扎在浴桶中,任由足以窒息地水流扑向她的脸。
她亟需清楚自个现下的处境还有阿耶的事情也需得重新梳理一遍,更为紧要的当是该如何与沉砚归相处。
她自认利用了沉砚归,实非良人。若仍然占着沉砚归侧室的身份,恐是有愧于心。
且她对沉砚归并无男女之情,既然大仇得报,自然是要与他划清界限的。
曲小九阖上眸子,任由温热的水流疏散身上的疲乏,葱根般的玉指撩拨着热水梳洗过身上的不适。
窸窸窣窣得水声半分不落地传入沉砚归耳中,他低垂着眸子,微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水。
曲小九不经意间展示出的疏离自是没能逃过他的眼。
沉砚归只当她是还未从巨变中抽出身来。
二人受人挑拨,曲小九只是一时被蒙蔽罢了。此事既已真相大白,鹿侍郎也洗刷了冤屈,他更是将曲小九摘了出去。
只待她心中的石子落下,放下了那些个芥蒂,他自是有信心能让小九与他的关系重归就好。
沉砚归唇边噙着笑,眸底的势在必得昭然若揭。他偏头看着屏风后勾勒在水雾中的倩影,心中思量起他与小九的婚事该如何办得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