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凌冷漠的瞥了她一眼:“干卿何事?”
这般的冷言冷语,和对花溆的温言软语,让刘敏脑子里那根弦断了,她压低声音,口不择言:“她今儿跟男人拉拉扯扯,消失了快半个时辰有余,你当她是什么好的。”
只听说她出事,却不知是什么事。
段云凌一听这话音,不禁皱了皱眉,看向刘敏的眼神,倒真的冰冷起来,冷声道:“你倒亲眼瞧见了?”
说着又道:“莫欺表小姐性子温软。”
刘敏一口气梗在心口,气的脖颈间挂着的璎珞项圈一阵阵的晃动,她胸脯起伏之下,终究是没有忍住,眼泪掉了下来。
她清清白白的贵女,竟比不得花溆不清不楚,容貌就那般重要不成。
她一哭,剩下的几个姑娘登时对花溆怒目而视。
“走。”刘敏哭着带几人走了,留下来做什么,若是被小将军抖出来,往后还做不做人了。
剩下两人面面相觑。
花溆叹了口气,有些犹豫的看着他,半晌才垂眸,羽睫颤动之下,低声道:“敏姐儿说的不错,咱俩……断了吧,终究是我配不上你。”
谁知道面前的男人,神色温和,红着脸牵住她的手,约莫觉得这行为有些逾矩,眼神闪烁,这才低声道:“我不许你再说这话。”
“是你先说,你仰慕于我,这话也能轻而易举收回不成。”
“当初既应了你,便没想着会断。”
他都认定她了,她却说要走,把他当什么了。
花溆抿着樱唇,突然有些迷茫,她呆呆的望着他,低声道:“有了拉扯,便不干净了。”
二小姐敢说出来,不就是笃定,男人知道这事之后,断然不会再要她,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这样的发展,不光刘敏没想到,就是她也没有想到。
“还是断了吧。”花溆惨然一笑,这会儿情浓不介意,往后情淡也会介意,况且跟太子有牵扯,她不确定太子态度。
这都是烂摊子。
段云凌听着她斩钉截铁的话,这才低声道:“是我没保护好你。”
说完他直接回神跟小厮道:“叫段升、段卫两人过来,以后留给表小姐差遣。”
春风不燥,吹拂在人脸上,也是极温柔舒适的。
花溆有些呆愣的看着他,半晌才眨眨眼,努力的克制住泪意,浅声道:“小将军人品贵重。”
先前她说这话,不过是恭维,如今倒真情实意,觉得他人品不错。
“那你好生……”
段云凌话还未说完,就见不远处一个小厮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低声凑到他耳边道:“太……请……毒……”
那小厮声音压的极低,断断续续的传过来一点,听的不大清楚。
段云凌面色大变,应一声之后,才看过来,低声道:“不要想太多,往后出门,带着侍卫便是。”
说着他便匆匆离去,那挺拔的身姿,在春日暖融融的照耀下,特别的伟岸,顶天立地的安全感。
她勾唇笑了笑,想到太子,面色又阴沉下来。
这一遭,希望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两人再也不要再见。
“表小姐,大夫人传唤,叫您快些过去。”一个面生的小丫头来传话,说完一溜烟的就跑了。
花溆耽误这许久,还未换衣裳,闻言赶紧回去换,收拾妥当之后,才往大夫人的院子去。
第7章
主院三进的院子,一路柳烟粉桃,装扮精致。
到底是侯府,好大的气派。
刘家祖上也挺煊赫过,只如今盛极必衰,走了下坡路,好在家里头的爷们尚支撑着侯府脸面,只小辈有些不大好。
大夫人也是贵女出身,一举一动,都颇有风范。
今儿穿着盘金彩绣的比甲,下头穿着曳地百褶凤尾裙,看着辉煌气派,端坐在太师椅上,手持毛笔,正在写着什么。
见她来了,微微侧头,九凤衔珠的流苏垂在额前,更衬得那额头饱满,眼神晶亮。她淡淡道:“坐。”
花溆从善如流的坐下,规规矩矩的垂眸敛神。
作为侯门大妇,大夫人忙的紧,就这么一回功夫,手里就经了不少事。
花溆在一旁听着,倒也认真,不同人有不同的处理方式,而大夫人柔中带刚,轻易不会说什么,但想要欺瞒她,或者做了错事,她便顺手罚了。
赏罚分明。
等这一通事忙完,已过盏茶功夫。
大夫人见她坐这许久的冷板凳,面色依旧没变,不禁在心里头叹了口气,这二小姐跟她比,不管是德言容功,着实比不过。
“今儿发生的事,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她不疾不徐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