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转身看着冯一,“怎么,冯一哥想吃我家玉米了?”
冯一一脸正直:“阿半胃口太大,我怕张叔一人摘回来的菜不够他吃。”
阿半忽然中枪,笑眯眯地看着冯一:“前儿桌上那一盘玉米,我就捞着一根,剩下的约莫是喂了狗?”
冯一脸皮子抽了抽,瞪了阿半一眼。
自从关修谨答应让冯三教江凡防身功夫后,偶尔冯一他们也会出言提点一下,上次江凡留关修谨吃饭,就让张叔辛苦一下,多做了一桌的菜给这冯家四兄弟。听张叔说,这四人当时对着一盘玉米,下盘稳坐不动,手上却半点不客气,差点没把菜盘子全掀起来,当时阿半手快捞着一根,四兄弟在桌上打架,他就捧着玉米坐在旁边慢悠悠地吃。
能用东西讨好冯家兄弟,江凡自然乐意,没见那次之后这四人指点起来更用心了么,于是当下笑道:“那等会儿就劳烦冯一哥,去玉米地里,帮我多摘些玉米回来。”
冯一郑重抱拳,好像接了什么超级重要的任务一样。
其实最开始,阿半是不赞同关修谨留下吃饭的,毕竟关修谨脾胃娇弱,入口的东西一向很注意。但他知道自家王爷有正事,便只能同意,却也劝说关修谨只吃一次就行。
那天阿半单独坐了个小桌,和自家王爷一样,吃撑了,哪怕肚里已经撑了,嘴巴却还想吃。当时只觉得口味好,等到一夜过去后,他就觉出不同了。
关修谨身体差,白日不见得,但一入夜就会咳嗽,夜越深咳得越厉害,但那晚,他听关修谨就没咳过几声,真正的一夜好眠。
所以,到后来,他明白大概自家王爷也察觉出江家饭菜的特殊效果了,每次见王爷厚着脸皮上门蹭饭,阿半不止不拦阻,还恨不得王爷一天三顿都在江家蹭着吃。
中午这一篮莲蓬,张叔剥了几个,合着冬瓜和一只才宰的鸭子一起炖了,那鸭子张叔处理得好,半点鸭肉的腥味不见,即便不怎么爱吃鸭肉的江凡,都忍不住吃多了。
关修谨则是汤喝得多些。虽然好吃,但关修谨有意控制,他比较养生,吃饭从来吃个八分饱,第一次在这吃饭吃撑了,那完全是意外。
饭后,两人坐在廊檐下。
关修谨问:“昨日冯四上街,遇到你的书童进人牙行,你想买人?”
江凡叹气:“是啊,上次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家里没个看门守夜的,太不安全了。”
关修谨似乎带着不解:“你要一直待在这里?”
江凡看了关修谨一眼,他俩现在别看隔一两天就见见面一起吃吃饭,其实真说起来还不熟,属于交浅言深那个阶段。他啥情况估计关修谨知道个一清二楚,可他对关修谨,却知之甚少,只知道这人大抵是个上京权贵,为了养生在对岸买了片竹林,他也没兴趣追问,对方想讲,他自然就会知道。
江凡道:“你不也一直待在这里。”他指着院子两边开得灿烂的花,“这里挺好的,鸟语花香、清新怡然,多少人想过我这种生活还不行呢。”
关修谨:“你倒是乐得自在。”
江凡没形象地伸了个懒腰,“这世间,唯自在最难求啊。”
关修谨淡淡一笑,他知道江凡现在一个月收入几千两,也算是小有身家。他是知道这人是被夺了父亲的产业,被祖母大伯驱逐出来的,他以为这人会不甘心,暂时的蛰伏也只是为了以后更强大的反击,却未料到,这人从一开始就不是带着仇恨的戒备蛰伏,而是一直悠闲自在的懒散。
不是假装,是真不在乎。
关修谨摩挲着始终握在手里的茶杯,突然说:“过来之前,我买下了一座山。”
江凡眯着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才一座,我买了三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