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1 / 2)

可他身影刚一动,便能感受到两箭错身射击而来的杀气,连带着空气都被搅动得充满了禁忌紧张的味道。

屠戮箭破长风,一路疾飞如同陨石一般,孟长宁感受着它扑面而来的速度和力量,箭矢击碎了孟长宁手里的长弓,碎屑纷飞,然后从孟长宁的右耳处染着血带着胜利的炫耀飞驰而出。

孟长宁随着箭侧转脸感受到了这一瞬的死亡气息。

“嘭——”一声巨响,黑马倒地。

好在是姬北城反应够灵敏,持屠戮弓抬足一跃,然后些微有些踉跄的落在马匹前面。

夜晞挑眉,看见马身上的长箭直接贯穿了脖子,一击致命,再看看马身下压残的屠戮箭,心中无尽感慨。

若是以普通弓箭和姬北城的屠戮箭对上,孟长宁必输无疑,甚至还有可能搭上小命。若是常人别无选择,纵是死也只能硬拼。

可是,孟长宁却出其不意,选择了弃敌箭不顾,一击射向姬北城的坐骑,毁了他剩下的羽箭,让让他失去了兵刃之上的优势。

难怪姬北城会将她视为敌手。

姬北城也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最为珍视的屠戮箭,舔了舔唇,有意思。

孟长宁看向姬北城,眼神冰冷,“你的羽箭已毁,我的长弓已碎。若只论弓与箭的杀伤力,我尚且胜你一筹。”一柄长弓与能刺破人肌肤的利箭相比,自然是利箭取胜,“姬北城,这一局,你败。”

“看来荣华富贵还没有腐蚀坏你的脑子。”姬北城看向孟长宁,微微垂眸,“可你是不是忘了,你我之间从来不是只论弓箭之利能定输赢的。”

他把屠戮弓往旁边的随从手里一扔,“即便是我没有武器,你拿着长箭又如何?孟长宁,你杀得了我吗?你能杀我吗!”

“你为什么不敢与我对拼箭矢?你为何会出此下策毁我羽箭?孟长宁,你摸着你的右手问问自己,你还能拉开弓吗?”

闻言,所有的人都齐刷刷地看向孟长宁的右手,只见她的手虽然自然地垂在身侧,却在不停地颤抖,幅度不大,若是不认真瞧还真瞧不出来。

孟长宁感受着所有人怜悯和不可思议的眼光,她颤着把手放在马上,同左手一起握着缰绳,仿佛如此右手便不会再颤抖。

“以你的本领,便是没有穿云弓,挡我一箭并非难事。只是……孟长宁,你的右手还抬得起来吗?就算你有箭在手,你还能伤到我吗?”话语里充满了嘲讽。

“孟长宁为了救下他那一箭花了不少力气吧,右肩的伤可还好?”姬北城走到她的马前,“你说这一局是你胜还是我胜?”

孟长宁坐在马上,比起姬北城要高了一个头,她收回自己的意识,握紧拳头,看向姬北城冰冷道:“伤我者无碍,伤我亲族者死。”

“姬北城,我一定会杀了你。”

“哈哈哈——好!”姬北城翻身坐上自己随从的马,一瞬间便比孟长宁要高了许多,他阴沉着眼眸勾唇道:“我等着你回到战场,取我性命。就怕你不敢来!”

下一瞬,姬北城策马而驰,只剩下一片尘土。

喧嚣尽散,只剩一片荒芜。

谢锦随刚要靠近孟长宁,便听她道:“你们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看着她驾马离去的单薄背影,众人心疼却无一人敢阻拦。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天气不错。

嘿——

第36章 秦圆

夜已落幕, 谢锦随等在原地一直未曾离去, 他想她一定会回来的。

顾未生等人也未曾离开,反倒是就地把自己打来的猎物放在火山烤了。香气袭来,顾未生眼睛亮闪闪地盯着顾平生手里的烤兔子,觉得腹中饥饿更甚。

瞧见旁边一直拿着枝条在地上胡乱划弄的谢锦随,顾未生戳戳顾平生,让他把另一半递给谢锦随。

谢锦随看了一眼, 摇摇头。

顾未生嘴里嚼着平生烤好的肉, 轻笑一声,随意道:“吃吧, 吃饱了你才有力气听故事。”

谢锦随闻言, 抬起了头。

顾未生哂笑了一下, “不好奇为什么一涉及到我妹妹,孟长宁就变得如此奇怪吗?”

谢锦随看着她眼里充满了好奇, 却又觉得探听别人私事是否过于无礼。

顾未生瞧见他这犹犹豫豫的模样,笑了,“她是不可能开口的, 你不问她永远都不会说。”

“先把东西吃了。”

谢锦随接过烤肉, 开始咀嚼, 有些食不知味。

顾未生饱吃一顿之后, 终于是心满意足地对着顾平生感叹了一声,“手艺还是那么好!”顾平生笑笑,用帕子把她手上的油都给擦干净,然后就着她剩下的烤肉吃饭。

谢锦随也随之停下了进食, 烤肉还剩下大半。

见谢锦随一直盯着自己,顾未生仰头看了看不怎么明亮的星空,自言自语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呢?是从孟长宁将穿云弓封箱埋在秦圆身边,还是从我们认识孟长宁开始呢?”

“还是从我们认识她开始吧……”顾未生的思绪开始飘远。

“大宋被灭之时,我五岁,秦圆三岁。”眼前是战火纷飞,顾未生的声音有些空洞,“哦,忘了告诉你,我和秦圆是异父异母的姐妹。”话语里带着三分调侃。

她继续道:“我母亲未婚先孕,遭……”她不想提到那个名字,提到就厌烦,提到就意味着要承认她母亲被人算计得体无完肤的愚蠢和懦弱,她换了个常用的词,“遭人算计。”

“后来嫁给我名义上的父亲,他是一个将军,啧,你瞧我们和孟长宁的渊源有多深,他们都是将军。”

顾未生慨叹一下,“然后他出去打仗,没两年带回来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那个孩子就是秦圆。”

“她的母亲是随军的医师,医术倒是挺高超,或许秦圆学医的天赋就是从她母亲那里来的吧。后来她父母回到战场,就把秦圆留给了我母亲。我母亲竟然还挺喜欢她,也是可笑。”

顾未生低头笑了一下,“啧——和你说这些做什么,说了也没用。”那些都是她的过去,是她曾经难以启齿却更是难以忘怀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