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重大的调兵遣将之后,北寒国便没有了动静,上级也再未向将士们下达过任何命令,大雪冰封的天气之下,北寒国将士像是什么也没做,又像是早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等待敌军来袭。
燕倾傲照例来城楼上巡视,但这一次她见到的情况,却与往日任何一次都大不相同,城楼上的百姓们忙忙碌碌,帮着搬石块滚木,甚至有些妇女也出现在这里,为忙碌的将士和百姓们端茶倒水。
燕倾傲的心中有股暖流流过,百姓们如此热心的与大军共同抗敌,说明百姓的心和北寒国始终连在一起,他们誓死也要保卫自己的家园,这种精神让人佩服。
恰在此时,探听消息的将士回来了,他看到城楼上的守军将领,语气焦急的说道:“不好了,有敌军来袭,快备战迎敌!”
“敌军大约多少人?”守军将领当即问道。
“至少有几万人马,密密麻麻的一片,由皇甫云亲自率领!”
“大家都别慌,快去禀告陛下。”
传讯的战士禀告完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阵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紧接着,一队人马出现在守城将士的视线之中。
燕倾傲站在城楼上,亦看到了皇甫云声势浩荡的兵马,皇甫云就在大军的最前方,他穿一身血红的长袍,长袍被大风吹起,血红色的披风亦妖艳如流动的鲜血飘舞。
他高大的身影骑在马上,神色一片凛然,睥睨的眼神霸气尽显,一排排飞云骑跟在他的身后,还未开战便让人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杀意,这一仗,他们渴望已久,各个都希望能够跟着他们威武的皇帝陛下大展身手,建功立业。
皇甫云一眼便看到了城楼上的燕倾傲,心里顿时就像是被猫抓了一般,又是恨又是爱,上一次若不是傲儿,北寒烈不一定能够逃脱,可她不但帮助北寒烈逃出了他的掌心,还将他大耍了一圈,这个仇,他该怎么报回来?
皇甫云的大军在城楼外三百米处停了下来,当他们看到城楼上的老百姓时,有些将士不由得哄堂大笑起来:“北寒国真是无人了,竟然让没有打仗经验的老百姓都上了城楼,真是太好笑了。”
“魏将军说得及是,我看北寒国也是无人了,北寒烈都缩着头不敢出来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一人开头,万人起哄,只要有人开了先河,后面的所有人便是顺理成章,眨眼之间,众多将士开始对着城楼上的百姓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甚至出言辱骂。
“诸位莫笑,你们没看到城楼上的老百姓的神色都是无所畏惧的吗?这是军民一心共同抗敌的表现,自古以来,云舟大陆上能有几个将士让百姓们做到如此地步?”
姚名轩实在有些看不过去,真是一群莽夫,以为凭着自己的蛮力,就可以大杀四方天下无敌了吗?真是太幼稚了。
“姚将军这么高看敌人,是认为我国勇猛无敌的飞云骑战士,还敌不过几个普通的北寒国老百姓吗?”魏炜睨了姚名轩一眼,嘲讽的反驳道。
真不知道姚名轩在军中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威望?说到底,他不过是个会说不会做,总是自以为是的人而已!
一月前,就是这位魏炜率军攻下了闽城,然而,进入闽城之后,魏炜放纵属下对闽城百姓进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搞得闽城百姓对他们南飞国大军痛恨不已。
但随后,魏炜又大败于燕倾歌之手,颜面尽失,这一次,皇甫云亲自率兵攻打闽城,他自然也希望自己能够在皇帝陛下面前立下大功,一雪前耻。
姚名轩并不是看不惯魏炜,但他太过血腥残暴,也太急功近利,难成大事,他是担心魏炜以后还会做出这种不像话的事情。
“在下只是实话实说,并没有针对魏将军的意思,不过,还请魏将军仔细想想姚某所说的话是否在理。”姚名轩轻轻应了一声,也不再开口说话,众将也陷入了沉默,正等待着他们皇帝陛下的命令。
燕倾傲远远的注视着皇甫云,皇甫云也看着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无声的相碰,燕倾傲转而一笑,皇甫云亦是一笑,双方却是各自在揣摩着对方笑意中想要表达的意思。
忽然,皇甫云的笑僵在脸上,北寒烈的身影出现在城墙上,他独自一人站在城楼的最高处,一袭梨花浅白的衣服,就如上仙下凡一般的尊贵飘逸,他神色依旧柔和,眉眼带着浅笑,仿若根本没看到以皇甫云为首,围在闽城城外的五万大军。
皇甫云心头大为恼怒,任凭北寒烈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扭转如今的战局,除了这五万飞云骑,他还为这场大战准备了十万大军,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可以做到如此的从容淡定。
但让皇甫云始料未及的,城楼上的北寒烈率先开了口,声音稳而响亮:“南飞国皇上不是说只要将燕倾傲交于你,你的五十万大军就撤出北寒国么?不知道这话,如今可还算数?”
燕家军将士愣住了,城楼上的百姓愣住了,皇甫云愣住了,跟着皇甫云的五万大军愣住了,如果他们都没有听错,北寒烈的意思是,他要交出燕倾傲?
这个北寒国的皇帝,要交出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要交出北寒国护国大将军最宠爱的女儿?要交出迷惑了他们英明伟大的皇帝陛下的妖女?
“陛下,这北寒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不管北寒烈卖的是什么药,陛下千万不能同意啊!一旦我军撤退,将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这一战,我们只能进不能退,请陛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