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 / 2)

转过弯,赵兰英的污言秽语远远传了过来,祖宗十八辈的骂,各种生殖器官乱飞。

季小冬脸涨的通红,她身后的小伙伴们面面相觑,刚才举得高高的扫把和树枝,都垂头丧气的耷拉在地上。

“老大,这老娘们太气人了。”

在污秽下流的辱骂中,队伍的士气又慢慢聚了起来。

“我们进去揍她!”常松年撺掇季小冬:“你不要出面,在这儿等着。”

“不行!”季小冬一把拽住常松年。

“你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还打不了她?”

“我不是怕。”季小冬皱眉:“你不要总想着用拳头解决问题,拳头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常松年哼了一声,抱起手臂,那意思是:季小冬,我看看你怎么解决问题。

季小冬环视四周,问他们:“你们谁看见季传胤了?”

釜底抽薪,釜底抽薪,季传胤就是那根薪。

“没看见。”有个人摇摇头:“他天天跟在孔思莲屁股后面,不跟我们一块玩儿。”

队伍中一个瘦的跟猴儿一样的少年忽然想到:“他在学校呢,我刚才掰树枝的时候看到他了!”

“好!”季小冬问:“瘦猴,你确定?”

“确定,确定。”瘦猴点头如捣蒜。

“不在学校也没事儿。”季小冬在自家院子外面排兵布阵:“你们多找几个地方,一定要找到他,喊他一起出去玩。”

“去哪儿玩?”

“瘦猴,二蛋,黑豆,你们五年级的,跟他同班,喊他到村东头林子里掏鸟窝去。”

“好嘞!”“得令!”

人跑远了,季小冬又点了队伍里两个人面授机宜:“狗子,响哥,你们先来回跑几趟,跑喘了到我家告诉我大娘,季传胤在村东头河上钓鱼,掉里边了。记住,站在影门墙后面,不要露面。”

季小冬摸着下巴,她堂哥元旦时钓了两条大鲤鱼,尝到了甜头,最近天天去河边,这事儿她大娘也知道。这话一说,由不得她不信。

如果不信,还有第二波,毕竟三人成虎嘛。

“花花,二丫,你们两个是第二波。等他们进去一会儿再进去知道吗,一样站在影门墙后面,不能露面!”

“好嘞!”

“常松年,你带着他们,到村里见人就问家里有没有旧竹竿,告诉他们瘦猴和季传胤在东头林子里,你们回来拿竹竿。哦,对了,再顺道去河面上砸个窟窿。”

“那你呢?”常松年问季小冬。

“我自然稳坐中军帐。”

“且~”常松年不屑的撇撇嘴,然而身体很诚实,带着小伙伴按照季小冬的安排去搞事情。

季小冬背着书包,揉揉脸,摆出愤怒委屈沉痛的样子,到了爷爷奶奶家。

季德茂去了村部,不在家,家里只有吴翠芹。

元旦那天季小冬接生了小猪崽,又指导吴翠芹“科学喂养”了几天老母猪,不但老母猪肉眼可见的往上长膘,刚生的猪崽也别提多壮实了。

从那以后,吴翠芹认定了季小冬“时来运转”,又有了大儿媳妇一对比,看老二家越发顺眼起来。

季小冬见了她奶奶,露出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委委屈屈的说:“大伯母在我家呢,我想在这儿写一会儿作业。”

“可怜见的。”吴翠芹抓起季小冬的手来给她暖手季小冬小手冻得冰凉,吴翠芹对大儿媳妇的怨气又多了两分:“快进屋吧,这大冷天。”

说完低声抱怨:“你爷爷惯的她越发不像话了。”

季小冬假装没有听到,进屋把作业本认认真真铺到桌上。

只是没写两个字,便开始抬起头来跟她奶奶说话。说着说着话题说到了她大伯母身上。

吴翠芹这段日子显然也憋了太久,对着这么个贴心的小孙女,越说越心酸。

“你奶奶日子过的不容易。”吴翠芹悄悄抹了下眼泪。

老头子季德茂分不清里外亲疏,竟然帮着大儿媳骂自己儿子,还在村里贴自己儿子大字报,要跟儿子断绝关系。

“当年我就说这门亲事不行,你爷爷非要海成娶,你看看,你看看现在成什么了。”

“我听说是大伯母父亲对咱家有恩?”季小冬想着大字报上看到的内容,问奶奶。

“多少恩也报完了!”吴翠芹敲的桌子当当响:“要我说,这婚就该离!你爷爷非不让!”

“为什么啊?”季小冬一边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边“天真无邪”的问:“离了婚堂哥也姓季吧!”

“当然!带走传胤?她做梦!”吴翠芹跟大儿媳势同水火的关系并没有影响她疼爱大孙子:“现在我是看在传胤的面上……”

“传胤、传胤——”

吴翠芹话音未落,季小冬刷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她隐隐约约听到大伯母的声音。

“奶奶,是不是大伯母在叫堂哥?”

“有吗?”吴翠芹皱着眉偏过头去,努力听着夹杂在北风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