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齐建国冷笑一声:“你考那点分,我没脸!”
“我告诉你齐北辰,今年你能考上就上,考不上拉倒!别以为你是我儿子就能为所欲为。”
“我怎么为所欲为了?!”齐北辰心里的火蹭蹭往外冒:“你年年给别人批的条还少了?!装什么廉洁公正!”
父子俩说话话不投机。
齐建国说:“那些条子都有原因。你凭什么,凭你会投胎?”
“我tm要是会投胎就不会投你家!”
齐北辰抬脚把身边椅子踹了个仰倒。
“你什么态度!”
齐建国猛的一拍桌子。
“能不能少说两句!”
骆逸云在旁边也急了:“能不能好好说话!”
“不能!”
齐北辰转身出去,狠狠甩上身后的门。
齐建国气得指着嗡嗡响的铁门对骆逸云骂:“你看他那纨绔子弟的样子!”
“怎么着?又要赖我惯出来的?”
骆逸云心里也有火:“齐建国,儿子从小到大你问过多少!”
“我现在不是在问吗?!”齐建国说:“你看他听招呼吗!”
类似的争吵,近两年在齐北辰家里没少发生。
从没管过孩子,突然冒出来的刚愎自用的父亲和青春期对父亲已经陌生的儿子针尖对麦芒。
父子矛盾进而引发夫妻矛盾。
齐北辰冲出去抹了一把泪。
我难道想当你儿子吗?
他恨恨的想。
季叔对季小冬什么样……
我宁愿季叔是我爹。
在齐北辰眼里,随和、豪爽、仗义,把老婆孩子挂在嘴上放在心里,尊重孩子意见,人生目标是让家里过上幸福日子的季海明,才是一个父亲和丈夫该有的样子。
远在牌坊村的季海明,如果知道自己被一个干部子弟这么羡慕夸赞,受宠若惊之余估计会把尾巴翘到天上。
如果季小冬知道齐北辰的想法,会露出一张无奈脸头上挂满黑线。
人啊,总看着别人日子好,自己日子不如意,其实啊,那是别人家里的一地鸡毛没让你看到。
齐北辰在游戏厅打到天黑,把游戏机里的每个游戏都打穿关底。
直到老板关门撵人,才揉着脖子从游戏厅出来,大半夜在街上游荡。
家是坚决不会回的。
说离家出走就离家出走。
一个下午打游戏散去的满心委屈和愤怒又浮上心头。
五月的天气,即便是夜里,空气中也弥漫着阵阵花香。风吹云散,明净如洗的天空星光闪烁。
齐北辰在街上慢慢走,偶尔一阵清脆自行车的铃铛声经过身边,又渐渐远去。
坚决不能向齐建国低头。
齐北辰咬牙切齿的想,你不是嫌我丢人吗,看我以后怎么狠狠打你的脸!
现在?现在不行。
现在无能为力。
这个认知让齐北辰呕的想在路边大石头上狠狠锤上几拳。
抬眼一看,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学校附近。
进还是不进。进学校还是去迪厅?
齐北辰站在学校围墙下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翻墙进了校园。
第二天大清早,他截住正和颜颂一起去食堂吃早饭的季小冬,问:“你不是说小葵花课堂给我补课开小灶吗,还补不补?”
季小冬狐疑的看他一眼,伸出右手在齐北辰眼前晃了晃。
“受什么刺激了?”
齐北辰:……
宁愿向季小冬低头,也绝不像齐建国低头。
“是受了点刺激。”齐北辰别别扭扭的说:“你觉得我高中能考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