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蕾娜也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出了让步。
然而,哈里斯却在这时诡异地沉默了。
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哪里有什么人选, 平时忙于政务, 他连女人都没接触过几个,勉强算得上接触频繁的, 只有一个缇娜。
……差点忘了。
最近的话, 可能还得加上那个小厨师。
瑟蕾娜从儿子漫长的沉默中,恍然看透了什么,脸色一变,犀利的眸子微微眯起, 险些在众人面前失态:“哈里斯,你……”
“母亲。”
哈里斯及时打断母亲的长篇大论,他浓密的长睫微微垂着, 坐姿端正,双手摆在膝盖上, 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低下了头。
母子俩周围一片安静, 所有人都长了眼睛, 不敢在这个时候跑过来触霉头。
须臾,哈里斯抬眸望着瑟蕾娜,语气恳切:“请您再给我一点时间。”
瑟蕾娜喉间一哽,一肚子话忽然不知从何说起。
因为她听出来了,此刻的哈里斯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帝国王储, 而是完全在以一个儿子的身份来请求他的母亲!
瑟蕾娜不禁失神, 记忆里, 从那个小男孩长大能够独当一面之后,还是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地求她。
在所有国民眼中,奥斯汀哈里斯的出生,注定了要承担起背负整个国家的责任。因此自从他懂事那天起,就不能再像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一样成天胡闹,外界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容不得他犯一点错误。
那时候不过几岁的年纪,哈里斯每天醒来面对的却是满当当的行程,就连难得的假日,也要待在书房听大臣们上课,一刻不得空闲。
瑟蕾娜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只是,她不仅仅是哈里斯的母亲,还是帝国的王后,后者的分量远比前者重,这意味着,她不能对此发表任何的意见,或者提出任何不合理的要求。
这是成长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必须要经历的过程。
当年他的父亲,弗拉维奥国王也是这么走过来的。
瑟蕾娜叹了口气,将小蛋糕推回给哈里斯,在他略带困惑的目光中站起身,缓缓捋平衣裙上的褶皱,再抬头时,又变回了那个优雅高贵的王后殿下,仿佛一秒前惆怅叹息的人不是她。
“哈里斯,我可以给你时间。”她说,“作为交换,你首先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哈里斯抬起头,微愣:“您说。”
“去和德利卡伯爵的女儿跳支舞,你是王储,皇室的形象你必须维护。”今天宴会来了太多的名流贵女,大家目标相当一致,如果最后没有得出一个结果,必然收不了场。
既然答应了会给哈里斯时间,瑟蕾娜就不会出尔反尔。
她之所以选德利卡伯爵的女儿,是因为她是今天在场唯一一个单纯过来凑热闹的。
也许在旁人眼里,丝珂仍然是单身贵族,可瑟蕾娜知道,这些不过都是掩人耳目的虚假消息。事实上,丝珂很早以前便有了心仪之人,是个第二区富商的孩子,两人从小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只不过恋情暂时没对外公布。
比起那些专门为了哈里斯而来的女孩们,只有她最为适合做舞伴,一来身份足够高,压得住场子,二来,也不至于借此打上哈里斯的主意。
瑟蕾娜等了半天,没听见回答,脚步一顿,转过身来。
却见哈里斯木偶似的呆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神情说不出的复杂。
“……”
瑟蕾娜深深觉得,这臭小子生来就是为了气她的。
默了半晌。
还是没忍住:“浅蓝色裙子,卷发。”
哈里斯这才动了动眼珠子,视线飞快在人群中掠过,很快锁定餐车边一位穿着浅蓝色礼服,正和人聊天的卷发女孩。
他慢吞吞说:“哦,找到了。”
瑟蕾娜:“……”你要不是我亲生的,都该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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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变橘喵的第七天。
下午四点,午睡起,食味居小课堂第七次开课。
“辛巴,来,跟我一起叫。”顾橙子抱起刚睡醒的小白虎,捏住一只爪子,学着招财猫的样子,手腕往下一弯,“喵呜~”
甜甜腻腻的少女音。
顾橙子装得轻车熟路。
这些天为了教小白虎学猫叫,老母亲也是操碎了心。
没办法,谁让它如今披了一张猫皮,除非永远不到前厅去,否则这个叫声必须得改,不然见到人,太兴奋,一不小心便会露馅。
对了,还得提一句。
顾橙子前几天照葫芦画瓢地给小白虎取了个名字。
——辛巴。
绝对威武霸气上档次。
一只真得不能再真的老虎,却长着猫样,喊着狮名,恐怕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辛巴对这个名字倒是没什么不满。
比起名字,更让虎绝望的是,它竟然天天被逼着学猫叫!!!
辛巴气得瞪圆了虎眼,肉垫狠狠拍在顾橙子的手背上,宁死不愿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嗷呜!嗷呜嗷呜!”
这几下跟挠痒痒似的,不轻不重,没什么力气。
顾橙子耐心极好,一点不生气,捏住它作乱的爪子,细声细语道:“来,辛巴,跟我学,喵呜~”
为了让它听得清楚些,还刻意放慢了语速。
张牙舞爪的小奶虎瞬间蔫了吧唧的:“……嗷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