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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飞了多久, 也不知道飞了多远。

方才情况危急, 也没时间设置导航, 干脆任由飞行器漫无目的地乱飘,随波逐流, 反正只要离那该死的滴水湖远远的就行。

好不容易稳下心神,低头一看,下面依然是一望无垠的原始密林,参天大树高耸入云。

顾橙子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几番死里逃生, 她是彻底对这片郁郁葱葱的森林敬而远之了。

许多东西瞧着美丽,往往充满杀机。

顾橙子缓缓舒了口气,眉头轻皱, 心绪复杂。

这次能够逃过一劫,多多少少带了点运气的成分,下次再遇上说不定就没这么幸运了, 这沧澜山脉, 以后还是少来为妙。

这般想着, 余光微微一撇, 却不经意瞥见后视镜里懵懵懂懂的小白虎。

小家伙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它,东张西望地转了圈脑袋,一双虎眼萌萌地眨巴两下,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人, 又津津有味地舔起了爪子。

“……”

心真大。

顾橙子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许久的沉默后, 她脸色恢复冷静, 长长叹息一声。

算了。

头都开了, 总不能半途而废。

……大不了再多装几门大炮。

顾橙子点开虚拟屏,正想搜索回食味居的路线导航,突然听见后面有人拿着喇叭在喊:前面的人立即停下,前面的人立即停下,前面的人立即停下!

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是对自己喊的,自顾自继续往前飞。

下一秒。

机身猛地一阵剧烈抖动,后座的团团惊叫了一声,手下一个不稳,小白虎咕噜咕噜从怀里滚了出去,小小的一只在机舱里横冲直撞,怎么都停不下来。

顾橙子看得心惊胆战,心头仿佛有一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

她解开安全带,撑着椅背艰难地从驾驶座站起来,见团团吓得脸色苍白,沉声安抚:“团团,坐稳了,姐姐去找辛巴。”

团团紧紧攥着安全带,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一个劲点头。

机身抖动得越发厉害,都快倾斜成四十五度角。

小白虎滚得眼冒金星,最后哐当一下撞在机壁上,颤颤巍巍地缩成了一团。

顾橙子扶着旁边的扶手勉强站稳,一点点往下滑,就在这时,机身似乎被狠狠撞了一下,一侧的机壁凹进来一个大洞。

沃日你大爷!

顾橙子抬头望了望顶上的凹坑,低咒一句,也顾不上心疼,索性心一横,松开了手,让自己直线坠落在辛巴身边,长臂一挥,把小家伙揽在怀里。

外面。

森林卫队已经用捕捉网将整个飞行器罩了起来。

一个队员收紧网,打上活结,问为首的队长:“队长,带回去吗?”

黑色机甲毫不犹豫地点头:“带回去。”

……

沧澜山脉,某森林卫队审讯室里。

“啪!”

穿着制服的男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瞪着对面的女人,冷声问:“我再问一遍,虫族是不是你杀的?”

顾橙子咽了口口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闪不躲地对上他凶狠的目光,丢出两个字:“不是。”

“我们抓到你的时候,你距离虫族死亡的地方不足百里,飞行器上还装备武器,你敢说不是你做的?”男人气得快发飙。

目前为止,所有的信息都指向这个女人,偏偏那滴水湖偏僻得很,找不到任何一个人证,飞行器上又是无需装载真枪实弹的武器,查不到一点开炮的痕迹。

联邦法律规定,没有证据,无法定罪。

顾橙子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才咬死了不松口。

这只虫族来得诡异,而且还是出现在沧澜山脉人迹罕至的地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其中肯定带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个队长现在这么着急给她定罪,无非只有两个理由。

一个,是希望尽快找个挡箭牌,为这件事情划上句号,不至于牵连到他自己的仕途。

二个,是为了帮助某个人,借此来掩盖虫族的秘密,当做无事发生,只不过还是要牺牲她。

谁让那个时候,距离虫族死亡之地最近的就是她了。

这个炮灰非她不可。

顾橙子冷眼看着在审讯室里走来走去的男人,眸底划过一抹讽刺。

眼下这个地方只是沧澜森林卫队的一个据点,男人也只挂了一个小小的队长虚衔,但天高皇帝远,他手里的权力却不小,说是只手遮天都不为过。

顾橙子不想和他硬碰硬,笑了笑,淡淡开口:“队长先生,我能否向您提个问题?”

男人一愣:“你说。”

“是谁举报我的?”

飞行器的时速不慢,要想在短时间内追上她,根本就是异想天开,光大范围搜查便要花费很长时间。

卫队能那么快抓到她,只有一个可能——有人举报。

顾橙子甚至怀疑这个队长有没有亲眼看到过虫族尸体,毕竟从这个据点到滴水湖也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足够她飞离沧澜山脉。

换个角度思考,如果有人举报的话,那么事情更有意思了。

为什么不去抓举报的人,反而要来抓举报人嘴里的她?明明那个举报人嫌疑更大,不是吗?

而且,不是说了百里之内没有其他人,那这个举报人呢?难不成是空气?还是说虫族死而复生,自己向卫队举报了她???

逻辑完全不合理。

队长明显也被问住了,他偏过头,对上她直白的视线,莫名有些恼羞成怒:“没有人举报!我最后劝告你一句,不要再死鸭子嘴硬,浪费大家的时间,否则——”

“否则怎么样?”顾橙子打断他,似笑非笑,“屈打成招?”

顾橙子不愿意再多说废话,也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直截了当道:“队长先生,我现在还不是罪犯,有基本的人身自由,希望您可以给我半个小时单独思考的时间。”

明明白白的逐客令。

男人一向被人阿谀奉承惯了,哪里遇到过这样一而再再而三挑战他威严的人,眉头皱得快夹死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