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
我中过蛊,我哥为了救我一命曾带我去过万恶谷,当时我一直昏迷并不清楚都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从万恶谷回来后,他的内力就没了。他骗我说是练功走火入魔,但我又怎会笨到猜不出来,肯定是那个像从地府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的鬼婆婆拿什么条件折磨他了……
聂颖没了再问下去的心情,看向任程飞的双眼泛着清冷的寒意。尽管他曾经调查过任鹏飞之所以会进入万恶谷的原因,但当这件事情再一次从任程飞嘴里说出来,他心中就涌出难以抑止的杀意。
他渐渐明白,当年的一切不过是场鬼婆婆与任鹏飞的交易,尽管真正的内情知道的只有两个人,并且一个人已经死在他手中,但任鹏飞为了救弟弟一命利用了他却是个不争的事实。
为了救下任程飞,一个男人,尤其是像任鹏飞这样倨傲的男人,竟肯屈身在另一个男人身下,该是何等感情深厚?
看着年过十九,仍被保护得如此天真,更甚是近乎愚蠢的任程飞,他就有一股想要毁灭他的纯真的冲动。
没有谁,能够一直天真。
聂颖对着任程飞冷笑:冷蝶儿。
少爷。
你愿意吗?
冷蝶儿莫名地看看聂颖,顺着他的眼睛看向躺着的人时,脑中一片雪亮,她勾起唇,媚笑道:如此俊的公子哥儿,外头的姑娘们要是知道抢都来不及,冷蝶儿又如何会不愿意。
聂颖也笑了,懒淡的一抹笑,却莫名令人头皮发麻。他抓住酒杯,拎起酒壶站起来朝屋外走去:交给你了,让这小子明白,这世间,更好玩更销魂的事情,多了去了。
聂颖推门出去,被任程飞喝令守在走廊里的隋也立刻望过来,看他出来走过来正欲进屋,聂颖伸出拎着酒壶的手拦住门,笑道:你家二爷还在休息,现在就去打扰,他会生气哦。
隋也脚步一顿,犀利的双眸笔直瞪向聂颖,却未能把他脸上透着一股邪气的笑瞪去半分,最终隋也冷哼一声,退回原处抱剑背靠在刷着红漆的柱子上。
聂颖对他微颔首,一手酒杯一手酒壶,摇摇晃晃地走进不远处的另一间屋子。
当听到弟弟住在青楼一夜未归时,任鹏飞不悦地蹙起眉,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随即又想到弟弟毕竟已经长大,他不该再管他管得如此严厉,便压下火气,也没派人找他回来。
可当听到任程飞连续两天两夜没有回来时,任鹏飞再也按捺不住,即刻动身亲自去逮人——若是任程飞不肯回来,除了他这个当哥哥的亲自出马,谁去也没用。
对于一个成人而言,在事先知道他行踪又确保他平安的前提上,二天不回家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任鹏飞做不到像一般家长那般放任。父母去世得早,任程飞长时间以来便是他人生中的重心,倾注了他所有的关怀,他对他的管教和宠爱已然成为生活中的一部分,要想一下子改掉这个习惯,实在很难。
月盈楼任鹏飞陪客商来过数次,自己一个人却是从未来过,在欲望方面他一向节制,活了三十余载,与他有过关系的女子五个手指数都有剩,名妓淮甯算是与他关系最久,也比较深得他心的女子了。
任鹏飞不像任程飞去哪儿都喜欢张扬,他为人处事向来低调,加上他内力尽失一事,如今更是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身分,因此进去月盈楼后,用的是渡厄城护卫的身分,说是听令来接任二公子回去。
尽管如今渡厄城因失去大部分生意于中原的地位一落千丈,但震慑中原将近百年的威严犹存,只要报上渡厄城的名号便没有人敢怠慢。
迎上来的鸨母仔细看一眼轮廓清晰,眼若寒星的任鹏飞,便恭恭敬敬地带他们一行三人上楼了。
一上楼,靠在角落里的隋也一见到任鹏飞便赶紧迎上来,正欲说什么,被任鹏飞挥手制止,便闭了口退到一边。
在三楼的雅间门前,鸨母轻敲三下,便有一女子的声音由屋内娇媚地传来:谁呀?
鸨母扬声喊:是我,快开门。渡厄城来人了,说是要接任二公子回去。
稍等。
约过一盏茶的工夫,一名素妆女子前来开门,看向任鹏飞,欠身盈盈一笑,道:任二公子还未醒呢。
任鹏飞收回在女子身上打量的目光,淡淡道:无碍,我会把他叫起来。说罢,抬脚便进屋。
走进屋中的任鹏飞在床上找着了衣冠不整,抱着被子睡得像个孩子的任程飞,屋中弥漫着与熏香混合的一股淡淡的气味,只要是男人基本就闻到过的气味令任鹏飞额角的青筋直抽。
他本来打算在弟弟十八岁时安排个干净的姑娘教导他这些事,后来他生病需要调养,他一直不放心他的身体便把这件事一拖再拖,没曾想如今他却自己找上了青楼女子,这种偏离他设想的步骤的感觉不是很好。
任鹏飞不是那种控制欲很强的人,只是对弟弟格外在意并且难以放心。
他坐在床边,轻拍弟弟的脸颊,看他睡得比较沉,索性一把揭了他抱住的被子,这时任程飞翻过身于梦中不悦地呢喃:嗯……蝶儿……别闹,让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