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临暂时在酒店住下, 心满意足地陪着沈棠。
咕咕咕了季归鹤一晚,第二天到片场时,沈棠发现季归鹤多了俩黑眼圈。
他小心注意着徐临,见他在和程振说话, 趁没人注意自己,偷偷溜过去,蹭到季归鹤身边, 小小声道:“昨晚干什么去了?”
季归鹤一脸似笑非笑:“没收到回复, 伤心得在天台上坐了一晚。”
低沉磁性地嗓音钻进耳中, 似真似假, 引得人耳根发麻。沈棠瞥他一眼:“卖可怜也没用。”
季归鹤微微一笑,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胆大包天地握住了沈棠的手。
到片场后换上戏服,沈棠的白大褂袖子宽大, 遮住了交握的手,即使这样,还是吓了一跳。
“沈老师什么时候可以成为我的内人呢?”季归鹤眨了眨眼, “我不太喜欢当外人。”
沈棠抽了抽手,抽不回来, 有些恼:“说人话。”
季归鹤轻声道:“岁岁, 我今天好像比昨天又更喜欢你了一点。”
片场里颇为热闹, 周围的工作人员跑来跑去, 脚步声与交谈声嘈杂, 沈棠倒嘶了口凉气, 心脏不安分又不争气地狠狠跳了几下,耳根也在隐隐发热,他滞了片刻,抽回了自己的手。
“情话说得一套一套的,对着多少人练过?”
季归鹤低笑:“冤枉,就只有你一个。初次尝试,沈老师觉得好的话,可以奖励我一个吻,我再接再厉。”
沈棠从兜里摸出颗奶糖,塞他手里:“想得美。”顿了顿,他撇过头,“不是外人。”
察觉到那只手意图将自己连糖一起裹进去,沈棠灵巧地躲开,继续补充:“也不是内人。”
季归鹤轻声笑了,握紧那颗带着点体温的奶糖,道:“我努力。”
“努力什么?”
洛遥沅大剌剌地凑过来,瞅瞅沈棠,又瞅瞅季归鹤:“你们搁这干什么呢?”
沈棠抢先回答,冷静地扯谎:“探讨剧本。”
洛遥沅犹疑地在他们俩间看来看去。
瞅到洛遥沅,沈棠才发觉她最近除了拍戏外,来去匆匆的,几乎没怎么见过,纳闷问:“你最近神神秘秘的在干嘛?”
洛遥沅的笑容自然:“没什么,惹上了点绯闻,飞哥让我低调点。”
娱乐圈对女明星其实更不友好,绯闻总是流露出无数恶意,就算是洛遥沅,也经常会被狗仔捕风捉影地乱写。
沈棠理解地点点头,看着洛遥沅走去化妆间,摸出手机一看,正好看到洛遥沅的绯闻通稿。
-娱乐通:#洛遥沅的干爸爸#废话不多说,直接上实锤。众所周知,我们的洛女神高贵冷艳,粉丝向来称颂冰清玉洁。九张图带你走进高贵冷艳女神的私生活,冰清玉洁的女神,出来解释解释你的干爸爸?
沈棠怔了怔。
一般来说,即使是写所谓的深扒,大部分营销号火气都不会这么重。
正待仔细看,徐临走了过来,程振也在喊人准备,他只能匆匆瞥了眼图上的人,眉尖微蹙,放下手机,和程振交流今天的戏。
图上的“干爸爸”,沈棠认识,谭崇,a市知名企业家,年过四十,依旧风度翩翩,温文儒雅,为人低调,之前在一个慈善晚会上有过一面之缘。
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物,怎么和洛遥沅的绯闻扯上关系了?
心里埋下几分疑惑,可惜现下要先拍戏,沈棠收回心神,等洛遥沅回来时,多打量了两眼。洛遥沅依旧一副端庄高冷的模样,看不出什么变化,察觉到他的视线,趁着旁人不注意,悄悄吐了吐舌。
……还是熟悉的模样。
沈棠心里一松,也不再在意。
圈内黑人泼脏水,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他也被大规模黑过,扯出谭崇算什么。
一早的戏拍完,中午暂时休息。方好问跑来递上水,给沈棠仔细擦了擦汗。换作以前,这时候过来的应该是徐临。沈棠纳闷地左看右看:“临妈呢?”
“徐哥刚接到个电话,暂时走开了。”
沈棠点点头,走进休息室,刚坐下喝了口沙冰,就有人来敲门。方好问还以为是徐临,乐颠颠地跑过去一开门,立马怂了:“季……季哥,您有事吗?”
季归鹤温和地拍拍他的肩:“去隔壁跟陈涉玩会儿。”
方好问简直像个被食肉动物的阴影笼罩住的小可怜:“不,不太好吧……”
季归鹤一笑:“哪里不好?”
方好问咽了口唾沫,求助似的望向沈棠。
沈棠吸溜着沙冰,看够了热闹,淡定开口:“小芳,去隔壁玩会儿。小鸟,少欺负人家小孩儿。”
季归鹤放过瑟瑟发抖的小助理,走到沈棠身边坐下。方好问犹豫了会儿,掩上门走了出去。
“干啥呢?”沈棠觉得好笑,扭过头,“趁临妈不在来找茬?”
“换个词比较好,是偷香。”
沈棠想拿杯子怼他脸上:“偷个屁!”
季归鹤握住他乱挥的手,笑着亲了口:“什么时候能窃玉?”
沈棠:“再不正经点我把你扔出去了。”
“嗯。”季归鹤贴近了他一点儿,注视着他的双眸,“昨天没机会问清楚,现在来问问沈老师,对昨天的治疗感想如何?”
想起昨天黑暗中的一吻,沈棠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不安分地颤着,抖碎了微光。
季归鹤循循善诱、温言细语:“岁岁,既然接受得了我,要不要多试几次,循序渐进,摆脱阴影?”
沈棠还以为他闹了半天就是想占便宜,抬起眼撞进他的眼中,却发现近在咫尺的黑眸里没有一丝杂念,一如既往的温和沉稳,像是最纯净的夜空,漆黑深邃。
季归鹤又揉了揉他的头发:“如果脱敏顺利,就算以后我追不上你,你有别的喜欢的人了,也不会因为害怕而抗拒亲密了。”他冲沈棠眨了眨眼,“对一个人心动时,会很想吻他的。”
沈棠垂眸盯着季归鹤的嘴唇——薄削,没有情绪地抿成一条直线时会显得很刻薄凶冷,偏偏笑起来又阳光,此时噙着点笑意,温柔极了。
他有些茫然了:“比如什么时候?”
季归鹤的手拢到他后脑,低头看着他:“比如,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