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让眯眼。
不在?
先生虽料事如神,可终究是文人,不会武,虽隐居之处十分隐蔽,万一……
他心里蓦地一慌,胳膊一伸,不管不顾地直接推开了门。
里头干净敞亮,屋主人像是刚出门不久的样子。
元让迈步走向往常与先生品茶的地方,茶桌上有块绢帛摊开,用乌木镇纸两面压着,
上书“远游,勿念”二字。
想必是一早就料到元让会进来,特意写给他的。
先生果然把他性格摸得透透的。
元让心中微有些挫败。
一阵微风吹过,绢帛微微鼓起,却被乌木镇纸压的死死的,不能挪动分毫。
飘若浮云,矫若惊龙。
先生的字真好看。
元让托着还没长出胡子的下巴想着。
欣赏了一会儿,他把镇纸拨到一边,拎起绢帛折了两下,小心翼翼地塞进了领口的暗袋里,心情愉悦地下了山。
另一边。
大齐京城,丞相府。
丞相目眦欲裂地死死盯着手中心腹的密报,忽而抬头看向眼前的白衣人:“你使我多年心血就此付之一炬,只是为了帮你徒弟铺路?”
这样的手段看似简单,却一针见血。既使得十大门派与落日宗承了元让的人情,又让他不至于太过高调招人恨,更让江湖门派对朝廷势力起了警惕之心。
“怎么,”沈砚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你好像有什么另外的想法,不妨说予我听听。”
香炉氤氲起一缕白烟,模糊了白衣人如画的眉眼。
丞相的手指紧紧攥住里边的衣袖,仿佛要抠出个洞来,却依旧低声道:“本官……不敢。”
他的势力早就被这个疯子所挟持,根本就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哪怕这疯子有一天让他的心腹都自相残杀着玩儿,他都阻止不了。
事实上沈砚并没有这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