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一如既往地用包容宠溺的望着自己的徒弟,闭眼轻叹道:
“而且,我该死,不是吗?”
元让本是立在他面前的,听见这话,倏然间猛地一跪,膝盖在地上磕出清脆的响声。
他扶住沈砚的身子不让他彻底倒下,而后用双臂紧紧抱住,额头搁在他的颈窝里不说话。
不是的......我一点都不想你死。
沈砚的颈窝有些凉。
元让侧头,轻嗅着先生身上熟悉的竹香,在这一瞬间,忽然想让这一刻永久保持下去。
“先生,不要走好不好。”
不要走,一直当我的先生好不好。
求求你。
“超脑不会放过我的。”
“你能来送我最后一程,我很欢喜。”
沈砚用最后一点力气抬起手,抚平元让的匆忙之间散开的发丝,轻声开口:
“我还未给你取字。你的字,便唤明允罢。
无论何时,都不要陷入仇恨的泥沼,至少,你要走出来。
引以为戒,这是为师最后能教你的。”
他并未指明是何事该引以为戒,可二人都知道,那是他自己。
仇恨吞噬了他的一切。
沈砚终是从仇恨里走了出来,却是以生命为代价。
他顿了良久,终是再也支撑不住,“让儿......”
对不起,我也不是一个好师父。
随着他的逝去,身躯也愈发透明,直至消散。
一点希望与念想都没有留下。
元让怔怔的望着空空如也的双手。
半晌,他望见不知不知何时掉落在地的一块绢帛,上书“远游,勿念”四个遒劲有力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