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去偷、去劫别军的装备,也只是权宜之计,并冒着巨大的风险,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如果有了这批钱,他不仅可以将剪影军打造成装备最精良的军队,还可以继续招兵买马,迅速扩大剪影军的规模。
他来西凉的时候,确实从郦央带了不少银票过来,但这两年,七七八八地也花得差不多了,现在剩下的,对于一万人的军队所需,只是杯水车薪。
这笔宝藏,几乎可以说是雪中送炭了。
只是,这个女人会这么“无私”?
他抬头,盯着红妆:“你想要什么?”
红妆笑笑:“你不信我真心想帮你?”
夜九没回答,还是问:“你想要什么?”
红妆静静地看着他:“我想跟你从军,给你当助手。”
夜九千想万想,都想不到她的要求居然是这样。
“不行。”片刻之后,他一口回绝。
“为什么不行?”红妆认真地问,“你的军中也有女兵,多我一个女人,有何不可?而且,我一定会帮到你,绝对不会成为你的累赘。在郦央的时候,你说你顾不了我,说我会拖累你,但这两年多来,我想我已经向你证明,我不仅可以保护自己,还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除掉敌人,比如收集情报,比如出谋划策,比如找到宝藏……”
夜九打断她的话:“你做过什么事情,我不知道,我也不关心,但是,打仗的事情绝对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那不是女人可以玩的游戏……”
“不可以玩?”红妆冷笑,“战场再凶险,还能比皇宫再凶险?战场上的敌人,还能比影如霜更危险?夜九,你别忘了,跟影如霜玩,并能活到现在的,并不是只有你一人!还有我!你算算,我救过你多少次?我跟你一样活到现在,你却敢看不起我?”
夜九:“……”
他是差点忘了,她从来就不是弱者,在某种程度上,她简直就是另一个他。
红妆又道:“你不知道吧,你去墨云还没有多久,魅影和幽芒就到了天都,而且还发现了我。”
夜九目光一沉,脸色冷厉起来:那两个人,居然来了?影如霜果真发现他的行踪了?
红妆道:“他们当然想杀了我,不过,他们没成功。你觉得你在战场上要打败的那些人,会比魅影和幽芒更难对付吗?你觉得我能在深宫大内活下去,却不能在军队中活下去吗?”
“夜九——”她目光犀利,口气强势起来,“我们的目标,始终都是一致的!我需要你,而你有了我的帮助,一定会如虎添翼!就算你再不喜欢我,再看不上我,也不能否认我的价值和你的需求!”
“夜九,你需要我这样的人!想想我能给你的帮助和作用,想想影如霜是怎么样的人,再想想怎么做才最好的!”
夜九抿了抿唇,问的却是:“魅影和幽芒在何处?”
将影如霜的爪子拔了,是要不了她的命,但让她痛上一痛,也是好的。
红妆道:“三公子一直在找他们,他们又换了个窝,潜伏不出,不知藏在何处,只知道他们一定还在天都。你回天都以后,行刺你的人,还有暗中跟踪你的人,应该就是他们了。”
夜九不再说话,似乎在沉思。
他得罪过很多天都的权贵,想他死的人很多,但他回京当天受到的袭击,有些过于明目张胆了,并不像是权贵们动的手,以他如今的地位和名声,那些权贵就算要宰了他,也不会这么直接,只会像谈贵妃一样,搞那些间接将他逼上绝路的事儿。
这段时间,他也一直隐隐感觉被人盯着,但是对方做得很隐秘,很小心,既专业又高明,也不像天都的权贵们所为,天都的权贵们在宫里、朝中和军中有的是人脉和耳目,想掌握他的行踪,并不需要如此鬼鬼祟祟——除非想暗杀他。
对方的作风,确实很像是影如霜的秘探机构所为。
他忽然想到回京当天,坎黎在府里收到的那只风筝,会是她所为吧?
除了她,谁会做这样的事?
思虑一阵,他看向红妆:“在军队里,仅有脑子可不够,要天天在刀尖上玩命的……”
他没有说完,红妆就冷笑连连,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重重地砸在桌面上。
那样东西,准确的是,是两件一模一样的东西,连夜九都看得眼睛有点发直:两只铁爪子?
“我会向你证明我可不是只有脑子好!”红妆冷冷地说着,拿起一只精钢爪子,熟练地戴上,又拿起另一只精钢爪子,又戴上。
戴完以后,她举起双手,十只长长的、尖锐的、锋利的、坚硬的铁爪子,闪着冰冷的、泛银的光泽。
“你知道我杀过多少人吗?你知道我杀过多少高手吗?”她直视夜九的眼睛,目光,比钢爪子更冰冷,更犀利,“夜九,你要记住,我救过你的命,不止一次,你若是小看我,就是小看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