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想了想:“中了一种很小的青蛇的蛇毒。”
他刚才注意到地上有一条被砍成两截的小蛇,应该就是中了那条小蛇的蛇毒了。
前阵子,将军和梁先生已经将那个叫做“幽芒”的人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他们知道那个人全身都是毒,手腕上还缠着一条小青蛇,听说那条小青蛇的毒,无药可解。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冰:那将军这次……到底有没有救?
“你们可知那是什么蛇?”大夫问。
独眼形容着那条小青蛇的模样:“不知道是什么蛇,只知道是剧毒蛇……”
两名大夫面面相觑片刻后,起身走到一边,低声地讨论。
哑巴和独眼看着两位主子,急得几乎要疯了。
夜九几乎被脱光了,身上扎满了银针,那些银针,正在慢慢地转成紫色和黑色,而银针下端渗出来的血丝,也是紫黑色的。
红妆的银针,则是扎在脸上,满脸都是,但那些银针和血却没有变色。
两名大夫讨论了好久以后,吩咐徒弟下去熬药,然后走过来,对哑巴和独眼道:“这位夫人只是表皮中毒,毒未入血中,没有性命之忧,但这位老爷,中毒太深了,这毒又厉害,能不能撑过去,不好说。”
哑巴和独眼互视一眼后,又跪下来,拼命磕头和哀求。
两位大夫又扶起他们:“你们冷静下来,咱们现在要专心给你们的老爷清毒,不能分心。”
哑巴和独眼这下子不敢乱说乱动了,乖乖地走到一边,看着他们给夜九治疗。
待夜九身上的那些银针都变成紫色以后,两名大夫取下银针,拿药水擦拭过针口,抹上药物,给夜九喂了一些汤药,再将夜九翻过身来,给他的另一面扎上银针。
扎完针后,两位大夫都显出疲态:“这针要扎上半个时辰,咱们先休息一会,半个时辰再过来。”
哑巴和独眼再怎么急,也不敢拦他们,只得忍着心焦,在床边守着夜九和红妆。
今天早晨,他们收到将军的命令,说幽芒出府了,要他们跟踪幽芒。
于是,他们两人便悄悄地跟在幽芒后面,一直跟到树林里,遇到了早就潜伏在那片树林里的梁先生。
梁先生说大顺国的逍遥王已经在这片树林里布下了人手,想除掉幽芒,让他们暗中帮助逍遥王杀掉幽芒带去的那些手下,他们两人便分散开来,悄悄地干掉了幽芒的一些手下,没让逍遥王的人发觉。
幽芒带去的那些人被杀尽后,逍遥王的手下离开了,他们才去找将军和梁先生,没想到,看到的却是将军中毒不醒的惨状。
直到现在,他们除了等待,无事可做时,才想到一些奇怪的事情:将军和梁先生为什么要帮大顺国的逍遥王?按理说,逍遥王跟自己人内斗,他们应该坐山观虎斗,借这个机会将逍遥王的人一网打尽才对吧?
将军为什么又会中毒?将军明知幽芒全身都是毒,肯定会尽力避开幽芒,而幽芒要对付的是逍遥王,怎么这毒会落到将军身上?
逍遥王和逍遥王的人都没事,怎么就将军有事?
这个时候,他们忽然又想到了那个夜将军其实是夜轻歌兄弟的传闻,按那个传闻的说法,夜将军与逍遥王也是兄弟了,仔细想想,这两人确实长得有几分相似,那今天这场架的性质……两个人都心中一凛,甩了甩头,不让自己再想下去。
别说这传言没有证据,就算传言是真的,也不代表夜将军会背叛军中的兄弟,夜将军不是说过他是来处理私事的吗,也许夜将军只是单纯地想他的兄弟罢了……
他们必须要相信将军,不可以自乱阵脚。
于是,两人停止胡思乱想,眼观鼻,鼻观心,老实地等待。
终于,半个时辰过去了,两名大夫恢复了精神,进入病室,给夜九和红妆拔掉银针后,要他们两人不断拿药水擦拭两人的针口。
两个人赶紧应了,分别捞起药水盆里的毛巾,不断给夜九和红妆擦拭身体和脸庞。
药水是滚烫的,毛巾也是烫的,大夫说药水越烫越好,这样才容易渗入身体。
擦了半天后,红妆的脸庞消肿了大半,而夜九原本泛紫的身体,紫色也淡了许多。
大夫这才叫他们停手,让他们给夜九的身体和红妆的脸庞擦药。
等他们擦完药后,两名大夫让徒弟拿了一大堆药包上来,对他们道:“咱们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你们送你们的老爷和夫人回去,依照药单上的说明给你们家老爷用药,五天后,如果你们家老爷还活着,再带过来给咱们看看。”
哑巴和独眼听得心里又是一凉。
独眼道:“我们家老爷的性命……还有危险不成?”
大夫道:“这毒实在太狠,依咱们看根本就无药可解,你们家老爷能撑到现在,已是罕见,至于能不能熬过去,咱们也不好说,只能听天由命了。”
独眼还想说什么,两名大夫已经摇头:“咱们真的已经尽力了。”
独眼没有办法,只得谢过两位大夫,去外头找了辆马车,运两位主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