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话说这是什么鉴定发脾气的方式?”
“那您为什么会认为我心情焦躁?”
伊莎贝拉脱口而出:“因为你喝咖啡的频率远大于喝草莓奶昔的频率,你甚至会在演算时把右手的羽毛笔放下来去端咖啡喝——你以前都是别别扭扭用左手端咖啡也不愿意打扰自己思路的。”
狄利斯也脱口而出:“您连我喝咖啡的惯用手和喝草莓奶昔的频率都知道吗?”
-4-万籁俱静。
-5-世界仿佛在这尴尬的寂静中度过了好几千年。
-6-“哈哈、哈、哈哈……说起来,你对马棚的查理是什么看法……”
“咳,嗯,呃,马棚的查理,大概就是那种,非常少见的那种……抱歉,查什么?”
-7-伊莎贝拉也觉得自己目前的态度不对。
狗头军师的计划很完美,很顺利,1号2号3号都或多或少表现出了心动的感情,而公爵已经很多很多年——不,是从未有过的——被某个异性怀着爱慕之情注视了。
诅咒即将破除,她即将自由,甚至可能收获一份人工的爱情。
她想不出自己一个劲逃避事情发展的原因。
狄利斯给出的选择很正确,在伊莎贝拉并不愿意哄骗3号纯洁小孩的情况下,最终结果很可能就是在1号与2号中选一个。
除了那“可能是家族遗传且还未暴露的奇怪癖好”外,这两个男人每方面都很优秀,伊莎贝拉知道自己的抱怨不过是鸡蛋里挑骨头。
1号俊朗,2号柔美。
1号率直,2号忧郁。
1号开朗,2号文静。
1号……
“那您究竟喜欢哪个呢?”
有八卦的年轻女仆为了自己的赌票跑来询问:“您更喜欢哪个呢?”
伊莎贝拉笑得很官方:“卡彭家的长子与次子都很好,没有什么可比较的。”
又有八卦的年轻女仆为了自己暗地里舔颜的对象跑来询问:“您为什么突然把马棚的查理派到王都去治病?”
公爵:“……”
她官方的笑容僵住了。
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体寒会消耗披肩,这样不好。”
-8-八卦的年轻女仆:???
-9-纠结的一天很快过去,傍晚,伊莎贝拉再次走进图书馆,准备喊狄利斯来吃晚餐。
却遭到了对方诧异的目光。
“公爵?您怎么在这,今晚您有一个烛光晚餐和双人舞会……您这幅打扮是什么?去猎熊吗?”
伊莎贝拉:“……”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了这件事。
“……不,我只是……咳,呃……”
难道还能说,是因为我习惯了和你一起吃晚饭,并共同度过八点钟以后的时间——以前这个城堡八点钟以后可只有你一个活人能和我聊天吗?
话又说回来,为什么之前你为我做的那些约会安排没有一个安排在晚饭之后?你是在回避什么吗?
公爵站在那儿,左看看,右看看,再次瞥见了狄利斯桌上的那件钩针披肩。
他在她看不见的时候,把它从桌底偷偷捡了起来。
鬼使神差地,一个自然、和谐、似乎早就在心底编好的借口窜出了嘴巴。
-10-“我有点紧张。我小的时候……并没有在适当的时候接受舞会礼仪的教养。我能和你彩排一次吗,弟弟?”
-11-对方似乎是愣了一下,接着低头取下了自己的单片眼镜。
“我明白了。请您去舞厅等我……我先绕路把3号催眠送入他的房间。”
他竟然没有对此作出任何类似“您真是欠缺考虑”的嘲讽。
事实上,狄利斯几乎是跑着消失在了公爵眼前。
-12-我在干什么?
望着弟弟拿着安眠熏香和道具低头跑出图书馆,公爵的脑子嗡嗡直响。
我在干什么?
她嗡嗡直响地走向那个失去主人的巨大书桌,用手再次拿起钩针披肩。
我在干什么?
左看右看,反复试探——这份温暖可爱的披肩,并不属于一个一米八几掌管烈马的男人,更不可能是为查理量身订造。
我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