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莺正发愣,穆棉就来到她身边,将她慢慢扶起来。
跟着穆棉过来的卫常一言不发地取走苏莺脖子上挂的单反,帮她拿好。
就在这时,一声来自军训教官中气十足的洪亮嗓音划破军训操场,质问声极其严厉:“池洛!你的脚不是崴到了吗?怎么,看到有女同学晕倒就突然好了可以瞬间英雄救美了?”
“你给我过来!原地蛙跳一百个!”
站在苏莺旁边的男孩子被教官当中戳穿,登时有点不好意思,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尖,本来白皙的脸略微泛红,耳尖也红通通的。
他似乎是想在临走前再和苏莺说什么话,但是严厉刻板的教官却不给他这个机会,见他没动,就直接走过来,拽着池洛的后衣领就把人给扯走了。
身形高挑却瘦削的男孩子被浑身肌肉皮肤黝黑看起来充满力量感的教官像拎小鸡仔似的给拖着离开,苏莺扭脸看向他们离开的方向,那个叫池洛的男孩子还极力回过头来,嘴巴张了又合,好像对她说了句什么。
说话时两颗小虎牙也隐隐露了些。
而后他就被教官掰过脸,教官像是在惩罚他不老实,手掌落在他的后脑门上,警告性地拍了一下。
“莺莺你怎么样?中暑了还是低血糖?怎么好端端地晕倒了?”穆棉神色焦急话语快速地问道,很是担忧。
苏莺摇摇头,嘴角扯了个笑,嘴上安慰穆棉:“没事,可能有点低血糖。”
她的心里还在疑惑池洛说了什么,看着站到队列前当着全方队同学的面儿原地坐蛙跳的男孩子,声音有点发虚地咕哝了句:“怎么跟树抽枝拔节似的,长这么快。”
穆棉刚松一口气,听到苏莺这样说,瞬间一脸的八卦好奇,“什么抽枝拔节?刚才那个揽住你的小学弟吗?你们认识?”
苏莺被穆棉搀扶着转身慢慢往回走,穆棉的疑问让她想起了一些回忆,旋即就不明情绪道:“见过两次。”
第一次见是去年今天,她那天去了单羲衍的公司,陪他一起吃了午饭,但最终因为她拿起他和他去世女朋友之前的合照看了眼,被他发现,被他训斥。
在他从她手中一把夺走照片的同时,相框的边缘划破了她的掌心。
她就这样攥着受伤的手从他的公司离开了。
她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却无意闯进了在商场前的广场上跳街舞的几个男孩的圈子里。
那几个男孩中的其中一个小弟弟,就是今天在她晕倒的时候及时扶住她的男孩子。
只不过当时他的发色不是现在的咖色,耳朵上也戴着张扬的黑色铆钉耳钉,看起来酷酷的。
第二次见……是除夕当晚。
所有人都团圆的日子,她一个人不知道该去哪儿,就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来走去,最后停在一家单羲衍去过的酒吧门前,正要进去,却果突然被这个名字原来叫池洛的男孩子给拦住,问她能不能带他一起。
结果她和池洛站在酒吧门口说话的场景被开车经过的单羲衍撞见,男人不容分说地直接拉住她就走,在到了家门楼下后,他言语刻薄地讽刺她是不是他不出现她就要和别人聊天聊到床上去了,还固执地不顾她的请求,在没有措施的情况下,同她要了一次。
但过程却像是他一个人生气地发泄情绪。
好像都是不怎么好的回忆。
苏莺轻叹了口气。
穆棉本来还想八卦地问问苏莺她和这个叫池洛的小学弟两次见面的具体细节,但看到苏莺脸色苍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晕倒的缘故,表情也有些恹恹的。
穆棉就识趣地没有多问。
一直默不作声的生活部副部长卫常一路走在两个女生的身后侧,还帮苏莺小心翼翼地捧着相机。
到了帐篷后他把相机放到苏莺之前坐的位子前的桌上,主动给苏莺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她,又拿来同部门学妹的小风扇,打开开关让苏莺吹风。
最后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巧克力,塞给了她。
苏莺愣了片刻,想起来自己刚才说了嘴低血糖,而后就对卫常轻微浅笑了下。
喝过几口水的她嗓音也恢复了点清润,对卫常道谢:“谢谢卫部长。”
卫常垂眼坐到旁边,脸色是常年不变的面无表情,话语淡淡地回:“不谢。”
这是她们到这里来后他第二次开口说话。
第一句话还是一开始她和穆棉问他能不能坐在帐篷下休息时他回的那句“嗯”。
穆棉和苏莺在帐篷下呆了会儿。
过了几分钟,苏莺休息的差不多,两个女孩子就对卫常再一次道谢后就离开了军训操场。
苏莺回到宿舍就躺到了床上,虽然已经从那种说不清但极度难受的状态中走了出来,但身体还是有些乏累。
苏莺心底知道这次晕倒主要原因还是自己今天到现在都没进食吃东西。
身体受不住。
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放空大脑,同时反思自己。
最后警告自己以后不准因为单羲衍影响情绪就不吃饭,哪怕他让她难过,也要保证正常的饮食,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否则最后垮掉的是自己。
她不能垮。
她还要挣钱。
挣钱还他,在金钱上她不想欠他的。
所以一定要靠自己的能力,把他花在她身上的钱,一分不少一笔一笔地还给他。
她想要对等平等的爱情,而不是类似金主包·养情人的关系。
她还想要他看的见的是真切的苏莺,而不是已经不再存在的白月光,她不想一辈子做那个人的替身和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