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九十度鞠躬,苏宏远说:“谢谢你,前段时间在火锅店不顾危险护住了我女儿。”
而后,起身,腰板挺直。
苏宏远注视着比他高一些的年轻男人,话语不容反驳地像是通知单羲衍:“你和我女儿的恩怨,到此为止,从今以后,希望你不要再纠缠苏莺。”
“对不起,我做不到。”单羲衍绷紧下颚,强忍着身体上的疼痛,对苏宏远非常诚恳地说:“叔叔,我想求她原谅我,重新追回她。”
“所以抱歉,我不能不纠缠她。”
苏宏远冷笑,“你早干嘛去了?”
“她在你身边四年多,你都不觉得你喜欢她,怎么一分手就喜欢上了呢?”
“你的喜欢是有多廉价多易变?”
单羲衍张了张嘴,还未说出话来,苏宏远就道:“你最好放弃,以后被我看到你纠缠她一次,我就打你一次!”
说罢,苏宏远就往门外走去。
等苏宏远离开,单羲衍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在了棒球场地上。
后背被棒球棍打的地方生疼,牵扯的刀口也不断的阵痛,这两种痛混合在一起,像是拧成了一股,合力往他的心里钻去。
单羲衍的手摁在地板上,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滴滴答答地落下来。
徐特助拿着单羲衍的大衣走过来时,就看到蹲在地上的单羲衍脸色苍白,嘴唇也没了血色,整张脸看起来惨白的吓人。
他急忙走到单羲衍的身边,把大衣披到了单羲衍的身上,结果却引来单羲衍皱紧眉心倒吸一口凉气。
徐特助的手悬在半空,想要碰单羲衍,又不敢碰,只是慌张地问:“老板,你怎么了……”
话音未落,徐特助就注意到旁边扔着一根棒球棍。
他登时惊骇:“老板!你不会被苏先生用棒球棍打了脊背吧……”
单羲衍让徐特助扶住他,勉强站起来,他解开西装外套和马甲的扣子,果不其然,看到了白衬衫的鲜红。
徐特助急忙就扶着他往外走,“这就送你去医院。”
单羲衍的嗓音干涩沙哑:“别告诉我妈。”
徐特助连连点头,“你别说话了老板。”
单羲衍被徐特助一路送到医院,医生看了眼他术后的刀口,不解道:“不是恢复的挺好吗,怎么突然崩开了?”
“做剧烈运动了?”
单羲衍沉了口气,忍下疼痛,皱紧眉心回道:“算吧。”
“不能二次缝合,只能帮你处理一下伤口,靠养,等它愈合。”医生嘱咐他说:“虽然是建议运动,但没让你剧烈运动啊,才做了手术,得小心点。”
“知道了。”
徐特助对医生说:“麻烦医生帮忙处理一下我老板后背上的伤……”
医生往下拉了下单羲衍解开扣子的衬衫,看到有三条伤痕,很接近,但不重合。
“哟,这就是你说的剧烈运动?”医生伸出手故意在单羲衍有伤痕的地方摁了摁,“跑去跟人打架吗?”
单羲衍的后背瞬间绷紧僵直,他“嘶”了声,没说话。
医生叹了口气,说:“你可真能耐,你是我从医多年见到的第一个在术后七天就打架把刀口崩开的。”
“虽然是个小手术你们年轻人也好恢复,但也禁不住你这样折腾啊。”
医生一边给单羲衍抹药一边感慨。
过了会儿,伤口都被处理好,单羲衍正打算穿上衣服离开,医生就叫住他:“哪儿去啊,住院手续还没办呢!”
单羲衍蹙眉,“又要住院?”
“本来是可以不住了的。”医生好笑地对站在单羲衍旁边的徐特助说:“去帮他办手续吧。”
然后才又对单羲衍说:“观察几天,如果有愈合的现象,就说明没大问题,可以回家养。”
单羲衍:“……”
不得已又躺回了医院的病床。
而去帮单羲衍办手续的徐特助刚把手续办好,就接到了来自辛素娴的电话。
“伯母。”徐特助喊了辛素娴一声。
辛素娴的声音温柔,“小徐,你开车把阿衍接走了?”
徐特助应道:“嗯,对。”
“你们在公司?”辛素娴刚问出口,医院的广播就突然响了起来:“沈丽红女士,沈丽红女士请到医院的护士台拿您掉落的身份证……”
辛素娴:“医院?你们去医院做什么了?”
徐特助懊恼地咬了下嘴唇,又怕单羲衍不想让辛素娴知道太多,于是只囫囵地笼统道:“老板的刀口崩开渗血了,所以来医院看看,医生建议住院观察几天。”
辛素娴急忙说:“房间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