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拂女大胆奔放,敢叛出杨素门下,又因相中李靖而毅然追随他将三纲五常要求女子躲在闺中的条条框框踩在脚下。
这让宋玉延想到了唐枝,唐枝也是这般,明知她是女子、在不清楚她有可以掩饰身份的外挂前提下依旧选择与她在一块儿,这不得不需要极大的勇气。唐枝想来也想过若是她的身份暴露了的下场,甚至要顶着俩人不会有孩子的流言蜚语,可这些都没有阻挡她嫁给自己的决心。
一场戏唱罢,唐枝意犹未尽地放下影人,宋玉延道:“娘子还想演吗?”
唐枝望着她,眼里温柔得能拧出水来,她道:“弄影戏再好看,影人再逼真,也总不如你在我的面前更让我欢喜。”
她抬手抚上了宋玉延的脸,然后往上触及头上的幞头——宋玉延还未加冠,以前跟寻常百姓一样用布包着头,而今日因成亲,故而戴的幞头。
幞头里边是她扎的丸子头,用布条绑着。唐枝一扯下布条,头发便散落了下来。
宋大郎以前的头发只到肩膀,干枯又分叉,像被狗啃一样。平日被布包着倒没什么,可一旦拿下布之后,她的颜值就被拉得更低了。故而宋玉延从那会儿开始除了注重卫生之外,也蓄起了长发。
四年时间,她的头发早便及腰了,也从一开始的干枯分叉润养得乌黑发亮。因长时间束发,发丝有些卷曲,只不过她迎亲前方洗了头,故而发丝还算丝滑。
唐枝的目光微微一滞,她纵然知道宋玉延的真实身份多年,可仿佛却是今日才开始慢慢地开始了解真实的宋玉延——她不再是外人眼中面如冠玉的宋大郎,而是她眼中明媚动人、略显娇态的宋玉延。
宋玉延并没有阻止唐枝的举动,她反而在唐枝愣神的时候微微低头,亲了唐枝。
“第二场戏,娘子可愿与我继续共谱一曲?”宋玉延的嘴角噙着浅浅的笑,眼神却颇为期待。
唐枝从那一吻中回神,目光流转,便笑着应下。
古有诗云:
初笄梦桃李,新妆应摽梅。疑逐朝云去,翻随暮雨来。
杂佩含风响,丛花隔扇开。姮娥对此夕,何用久裴回。
云去雨来,丛花盛开。
又诗云:
莫愁年十五,来聘子都家。婿颜如美玉,妇色胜桃花。
带啼疑暮雨,含笑似朝霞。暂却轻纨扉,倾城判不赊。
朝云暮雨,情之所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