笋儿与饼儿俩兄妹随宋冰、烈婶去灵隐寺上香去了。饼儿看见宋玉延出门前在准备文房四宝,便知晓她必然是要作画的,为了避免自己出门游玩也还要做功课,她才鼓吹烈婶去灵隐寺的。
烈婶先一步提出要去上香,宋玉延想抓饼儿去写生时才通过唐枝的口得知她早就跟着烈婶溜出门了。
唐枝还笑说:“你看你,平日将她盯得那么紧,她都害怕你了。”
宋玉延道:“严格一些也是为了她好。”
唐枝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阿药这般,想来以前也被管的紧。”
宋玉延目光一滞,唐枝又道,“像十三叔、二十一叔与烈婶,对阿药你都挺严格的。”
“原来指这事。”宋玉延暗暗松了口气,又笑道,“嗯,娘子漏了一人。”
“嗯?”
“还有娘子也这般严格不是么?”
唐枝没好气地翻了她一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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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孤山一条小舟从岸边悄然划出,小舟在烟雨中飘至湖岸。林逋施施然地从小舟上下来,又神态自若地掸了掸衣裳上的雨珠,这才往山中石路走去。
他隐居西湖已经数年,平日最大的爱好便是写诗以及遍访西湖周围的寺庙,和僧人朋友们以诗相往来。
今日他熟门熟路地来到了灵隐寺外,却见一小亭子里有一对年轻的男女正在相会。本意欲避开,然而他靠近了些才发现男子似乎正在作画,而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则在研墨。
他心中暗笑自己错将琴瑟和鸣的夫妻当成了私下幽会的未婚男女,因着发现对方已经成婚,他倒是不必避嫌了,径直地走过去看那年轻男子作画。
长三尺(90厘米),宽两尺(60厘米),洁白柔韧的纸上绵延山林立在烟雾迷漫、浩渺空旷的西湖纸上,一座宝塔在山林、烟雾间若隐若现,随着笔墨的巧妙运用,空灵的湖面、庄严的宝塔与郁郁葱葱的山林便形成了巧妙和谐的对比。
林逋看得专注,不自觉地捋着胡子。
宋玉延因过于全神贯注没注意到身旁多了别人,倒是唐枝注意到了,可是她只是看了林逋一眼,并未开口打扰作画者与赏画者。
直到灵隐寺的钟声敲响,宋玉延的画笔顿了一下,尔后收起笔,她才注意到正在围观的中年男人。
林逋也被那钟声给拉回了思绪,他抬眼看着宋玉延,却见后者朝他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