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丹彤一边哭,一边不动声色的注视着顾言清的表情。
顾言清的脸上非但没有出现一丝同情怜悯,倒是生出了一丝不耐出来。
他的声音也突然冷厉了许多,似乎带着些许嘲弄:“是吗?最好的朋友,如果贝贝最好的朋友是赵同学这样要置她于死地的人,那么,我倒是希望,贝贝一辈子没有朋友也比这样让我宽心许多。”
赵丹彤再次哑然噤声。
顾言清说道:“昨天,你们两个在山中迷路,贝贝在那样的气温下,差点冻死,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也是赵同学的杰作。”
赵丹彤的瞳孔猛然放大。
顾言清冷笑着说:“普华山另一条山道正在整修开发,连接旁边好几座侧峰,目前为止是禁止攀爬,后来我问过你们带队的领导,你们两个因为迟到没有赶得上集合,所以没有同大部队一起。”
赵丹彤立刻说:“我是建议爬主道的,是宋贝贝为了走捷径非要爬那条道,难道现在连迷路的责任也要怪到我的头上吗?”
顾言清依旧不紧不慢的说:“你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走错道路情有可原,但是后来,你们领队告诉我,提早一天她就给你发过信息,当时宋贝贝和你一起,所以关于爬山的事宜便只发给了你一个人,宋贝贝不知道,但是我想,这件事情,你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赵丹彤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我当天晚上是有收到什么信息,但是那天晚上我太累了,根本没有仔细看,没有注意到这点也不奇怪啊。”
顾言清瞥了她一眼,嘴角冷冷的扬起一个弧度:“那天晚上,我去你们迷路的山道上探查过,发现,指路的路标都有人为的移动过方向,那天,攀爬那条山道的只有你和宋贝贝两个人,是你动了指示牌,故意将宋贝贝引入侧峰的深林之中。”
赵丹彤连忙否认:“我没有,总裁,你为什么要这样冤枉我,我根本没有动什么指示牌,那天风大,可能是风吹的,而且那些指示牌本身就是刚刚插入,根基不稳,很容易就移动方向,怎么能将这个怪到我的身上,何况,我和宋贝贝是一起的,我们两个是在山里一起迷路的,我若是陷害她,不是也将自己陷入绝境,我会傻的拿自己的生命去开玩笑吗?而且宋贝贝那天根本没有事,我为了给她找干柴还扭伤了脚,掉入了山壑之中,若不是被发现及时,我可能早就被冻死了,只有傻瓜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吧,总裁,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你也不能这样诬陷我……”
顾言清并没有因为她声泪俱下的控诉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而是缓缓道:“这大约就是你最高明的地方,只要你和贝贝一起身陷困境,将来贝贝若真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也可以逃脱责任,你所谓的去捡干柴,不过是想甩开宋贝贝,将她一个人丢在温度最低的地方,当地人都知道,这山虽然昼夜温差极大,但是山里有一些御寒的山洞,你之所以摔伤了脚昏迷在沟壑之中,便是因为你发现了宋贝贝被我带走了,你的目的没有达成,再呆在那里,恐怕便要自己挨饿受冻了,但是当时若是你贸然出现,反倒会引起怀疑,于是你想了一招苦肉计,扭伤了脚,滑入沟壑,我想当时的昏迷恐怕是你装出来的。”
赵丹彤咬着牙,一时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
顾言清就好像一个高高在上的旁观者,赵丹彤根本不知道这些他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仅仅是凭着猜测。
他就像是造物主的一双手,扼住她的脖子,叫她无处前行。
赵丹彤一时间竟也有些慌了手脚,但是还是一副委屈至极无辜受害的表情:“你冤枉我了,你怎么能为了宋贝贝这样冤枉我?这些都是你无凭无据的猜测。”
顾言清继续:“我也并非无凭无据,钟骏杰将你送入医院之后,你便醒了,我后来问过给你治脚的医生,你脚踝扭伤的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从山里到医院大约就要一个小时,也就是,你也被发现之前刚刚扭伤,当然,如果这个证明还不够的话,我这边有你的档案背景资料,资料上显示你六岁的时候随母亲在安城定居过五年,就在普陀山附近的村庄,那里的人当时均是采山里的松茸为生,别说这一个侧峰,想必你对这整座群峰都是了如指掌,赵丹彤,要我把那些资料都放在你的面前,你才肯承认吗?”
顾言清的声音依旧是平淡的,那种清淡中仿佛带着一种轻视。
尽管今天他同她说了那么多话,但是却还是叫赵丹彤觉得,他是根本不屑同她说话的。
赵丹彤流着泪看着对面冰冷的一张面孔,突然说道:“说到底,你不就是为了宋贝贝,宋贝贝在你们眼里就是天真单纯,而我就是心机沉厚,如果宋贝贝真的一点心机都没有的话,怎么会爬上……”
赵丹彤微微顿了顿:“你们根本不了解她而已,你们也不了解我。”
顾言清的眼中明显产生了一种厌恶的情绪:“宋贝贝是怎样的人,我比你清楚的多,事到如今你真是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一心想的还是挑拨离间,贝贝交了你这样的朋友真是遇人不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