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竟然叫顾言清心底生出一丝怒意出来。
他的声音更加阴沉,已经起身:“抱歉,我喝多了,现在就走。”
顾言清起身。
他确实喝多了。
因为宋贝贝发现,他的脚步竟然有些踉跄。
走到宋贝贝身边的时候,宋贝贝依旧是环着手臂斜倚在墙上的姿势:“顾先生,今天你可以住在这里,只要你付我寄宿的钱。”
顾言清的脚步正好停在宋贝贝的身旁,转过头去。
目光如浮着碎冰,竟却是不敢置信的样子:“你说什么?”
宋贝贝也是很无奈的样子:“抱歉,我也是无奈,就在刚刚,我的钱包被抢了,现在身无分文,如果顾先生愿意,你可以在这里住一个晚上。”
宋贝贝环顾了一下房间,悠悠然的说道:“就这里的水准,按照市值的价格,八百一个晚上,另外附赠一顿免费早餐,怎么样?”
顾言清看着宋贝贝竟然能够心平气和的站在那里跟他讨价还价。
莫名的心里怒意四起。
他冷冷的问道:“你没有钱,为什么从我的身上打主意。”
宋贝贝笑了笑:“就地取材罢了,顾先生不要想多。”
顾言清冷哼一声,抬脚就离开。
独留下宋贝贝一个人在原地,竟然有些莫名其妙。
宋贝贝觉得自己的建议合理合法,也合乎情理。
叹了一口气。
这老男人,三年不见,脾气真是古怪的不行。
罢了,生意没有做成也就算了。
还是明天打电话跟菲菲借吧。
宋贝贝索性也没走,去了衣帽间。
打开,赫然发现自己原先的衣服,竟然全部都整整齐齐的挂在里面。
都是三年前的旧物,用她现在的眼光,款式早已经过了时,太学生气。
只是刚刚打开的时候,这满柜子的衣服,还是叫她有些吃惊。
宋贝贝也才发现,这个屋子所有的摆设,都没有动过。
几乎还和三年前一模一样。
就最后一天她离开的时候,梳完头发她随意丢在梳妆台上的梳子竟然还在原来的位置。
竟完全没有被人动过。
但奇怪的是,房间里面没有一丝灰尘,又像是被人经常打扫。
宋贝贝想不通,挑了挑眉,不想了。
从衣柜里面,拿了一件以前的睡衣,就去洗澡了。
顾言清直接出了别墅,自己开了车。
凤姨劝了半天,他现在可是醉着。
顾言清还是一个人开车离开了。
车子行驶在山道上,速度越来越快。
顾言清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在高架上一圈一圈的绕着,速度快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粉身碎骨。
有时候,他真的想,如果手稍微抖一下。
车子稍微偏移,他就会撞在这高架桥的围栏上。
很多时候,顾言清都觉得,就这样死掉就好了。
也好过,这无边无尽的痛苦与煎熬。
最后车子直接开到江边,终于停了下来。
顾言清伸手从口袋里摸出烟盒。
才发现,今天已经将烟都抽光了。
他狠狠的将盒子丢了出去,一只手却狠狠的敲在方向盘上。
“宋贝贝!”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咬出这三个字。
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她被钟骏杰带着从宴会厅的大门走了过来。
她变了,头发变得那样短。
整个人的气质仿佛否彻底的改变了。
她和钟骏杰一边走一边说着什么,然后哈哈一笑。
这一笑,很美,叫人如沐春风。
但是却仿佛一下子将他苦心铸造的心底防线一下子击溃。
原本早已经平静无波的心里,毫无预兆的掀起一场巨大的海啸。
那参天的波浪翻江倒海。
他竟然不敢再去看那张脸。
宋贝贝就这样笑着走过来。
坐在他的对面。
而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尖上。
心脏开始发疼,开始叫嚣,开始剧烈的跳动宣告她的回归。
而这三年,他还以为自己的心早已经麻木。
对任何事情,任何人,即便实在谈判桌上,对面是最强劲的对手。
也丝毫不能叫他紧张。
三年了,顾言清觉得自己过的就跟行尸走肉一样。
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不悲不喜,不激动,不兴奋,偶尔竟会迷茫。
只有午夜梦回的时候,常常从梦中疼醒。
喊着那个人的名字,伸手想抓住她消失的背影,惊的后背一声冷汗,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胸腔那里就像是少了一块,空的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