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凛来找她时,修长的手指还会在她的发尾缠绕,说不允许她披散着头发,太风情撩人。
现在呢~
宁七的眼底有些凄楚,“不能让乔凛回来,不能让他知道……”
“为啥呀!”
胡秋月不解,“三宝,姐还要说你呢,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不应该瞒着乔凛的,你不是说过么,爱一个人就是要依靠他,最差的一面,也不怕会暴露给他……”
“可我这样子……”
宁七扣下镜子,不忍多看。
她根本不认识镜子里的那个人!
深吸口气,宁七看向胡秋月,“秋月姐,我说的依靠,是疲惫的依靠,是奋斗的间隙,带着希望的依靠,但是现在……”
她垂下眼,心都在苦水里泡着,“我好狼狈,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乔凛,我清楚,他会安慰我,会鼓励我,爱护我,甚至他会说什么话,我都能猜到,可这些,只会让我意识到我多失败,我多无能……秋月姐,我这种输,不是说我投资失败,我指挥不当,而是我……”
太蠢了!
眼底氤氲,宁七控制着情愫,“如果是我生意做的不好,我破产了,我都不会多难受,大不了吸取经验再接再厉呗,可现在,人性给我上了一课,吃了这种亏,我感觉很窝囊,真的没办法去面对乔凛……”
她不知怎么去表达!
这种败!
是撕开了她的皮肉按她在地上摩擦!
她痛心蚀骨!
却怨不得任何人!
亦不想听太多安慰!
她是咎由自取。
必须自己买单。
“三宝,姐不说了,咱不告诉乔凛,不让他知道……”
胡秋月抱了抱她,轻声道,“姐明白你很自责,可是三宝,你一点错都没有,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你不要折磨自己,马敏敏的恶,跟你无关,你是受害者……”
“我自作自受。”
宁七饮着泪,嘴里无限酸涩,“秋月姐,我是活该,我有病,我圣母泛滥,我……我……她应该烧死我的……我六年的心血……秋月姐,我好难受……”
“没事没事。”
胡秋月本就泪窝子浅,三宝一哭,她更受不了,拍了拍宁七的后背,“姐在呢,我家有钱,这坎儿肯定会过去的,就凭你的脑袋瓜,咋还不挺过去,不用愁,三贫三富还过不到老呢!”
“秋月姐……”
宁七脸埋到她的肩颈,“我对不起你,我本想……本想给你和大哥在京洲买一所大房子,给你出好多彩礼,让你风光嫁到我家……可是对不起,我搞砸了,我全都搞砸了……我太自信了,我该被马敏敏上这一课的……秋月姐,真的对不起……”
“你说啥呢!”
胡秋月抽着鼻子,“姐是看钱的人嘛,我喜欢兴文,哪怕跟他要饭都行,再说,你已经做的够好啦,是马敏敏丧心病狂,她罪大恶极,怀着孕还不干人事儿,三宝,你别在哭了,姐看你这样太心疼了……”
“……”
宁七不在说话,闭眼缓了好一会儿,直起身子用力擦了擦眼。
事已至此!
多说无益!
只能被鞭挞的前行。
胡秋月很贴心,特意给她带了套干净的衣物。
宁七去洗手间换下病号服,简单的洗漱,头发太乱,沾水都梳不开。
拧开水龙头洗了洗,吹干后发现,发丝还是糊的!
枯草一般。
发质已经没法挽救了。
只能等重新长出新发。
尽量捯饬出一副能见人的样儿,宁七从洗手间出来,胡秋月给她准备了一点粥和小菜。
“三宝,你先吃一口,一会儿医生会来看看你,签了字,咱就出院。”
“嗯。”
宁七没推辞,吃不下也得吃!
好多事儿还等着她,不能没有体力。
“秋月姐,马敏敏的孩子呢?”
宁七喝了两口粥想到娃儿,“婴儿情况怎么样。”
“在保温箱里。”
胡秋月说着,神情满是无奈,“你那大娘,叫啥刘美香的,她完全不管孩子,马敏敏一被巡捕带走,她就跟去巡捕房了,就在那闹,乱叫自个儿命不好,昨天医生来找你,问你能不能给孩子垫付费用,不然的话,孩子就得被迫出院,我一听,就替你把钱给交了,就这情况,这孩子抱回村都没人照看,够呛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