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2 / 2)

化敌为妻 辛豆 2493 字 2天前

她一通抱怨后又好奇起沈行在,“小侯爷又为何这般年纪了还未成亲?”

“……”沈行在翻书的手险些将书页撕烂,“本侯哪般年纪?郡主还是回王府吧。”

“你娶亲总比我嫁人容易吧。”苏木装作没听到他后半句话。

“不到时候。”沈行在不欲与她就此事多聊,只含糊给了四个字。

苏木衔着茶杯,“大业未就,无以成家?”

“郡主如此聪慧,为何学个算术却尤其艰难?”沈行在轻笑一声。

“……”

她与沈行在大概当真不对盘,每回说话都免不了呛对方几句。

“你同皇兄布这样一场局,外人却不知其中真相,你就没有想过后世史书是提起靖远侯沈行在皆是骂名吗?”苏木一早就很好奇。这差事其实讨不了好,且从沈行在选定这条路开始,便意味着这辈子,在世人眼里他永远都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谩骂的奸佞。亲近他的都别有目的,史书也永远不会为他正名,甚至如今他虽权势滔天,若永昭帝黑心一点,哪天将他作为弃子,树倒猢狲散,正义之士也只会拍手叫好,他连自保的机会都没有。

沈行在垂眸淡淡地笑了笑,“此事唯本侯能做,旁人尚不够格。”

苏木支着下巴看他。

他这话说的嚣张又狂妄,锐利的眉眼沉寂下来,脸廓凌厉的棱角尤为突兀,分明坐姿依旧散漫,翻书的模样依旧像个闲适纨绔,可就是有些不一样。

大抵是在她心里的样子如高楼拔地一般忽然伟岸了起来。

她的目光过分直白,沈行在翻了两页书又抬头看她,轻笑,“看着本侯做什么?莫不是看上本侯了?”

“……”

高楼倒塌,当她之前看见的伟岸身躯是个幻影吧。

“大约是小侯爷平素脸皮过厚,才得以骗过这么多双眼睛吧。”苏木木着脸。

沈行在忽然问她:“郡主打算在本侯这里干坐一天?”

“你若是给我备几盘点心再来一本书也未尝不可。”苏木理直气壮,毫不羞涩。

“郡主真是不客气。”沈行在牵起唇角揶揄她,却还是吩咐人准备点心过来。

苏木听闻侯府的厨子是花大价钱从江南请来的,不禁好奇,“小侯爷,你这贪官究竟是真贪还是假贪?你平日里花钱未免也太奢侈了。”依沈行在平日里奢侈讲究的衣食住行,若是不贪,按他那一点俸禄大概经不起这么挥霍。

“本侯花自己的银子归郡主管了了?”

“……”

“您花,您可着劲儿地花,爱花多少花多少,您随便霍霍,霍霍完也没事儿。”苏木将书摆远了一点,侧过身看书,只给他留下发丝下掩着的隐约耳廓。

两人果真各自看书过了一下午。沈行在放下书,两指揉着眉骨,半睁的眼看向苏木。她看书的习惯有些奇特,右手食指与拇指拿点心,右手中指与无名指翻书,左手搭着桌沿倒是抬也懒得抬。

日渐西沉时苏木才在郭宫的帮忙下又从墙头翻了过去。

几个姨娘知晓她今日偷溜了出去,却不知她是从哪儿溜的。毕竟无人想得到她能如此大胆,翻墙跑去隔壁靖远侯府躲懒。

尝过甜头后,姨娘们只要稍许未看住,苏木便趁着机会溜去靖远侯府。几个姨娘连门带狗洞都堵上了,依旧不知她究竟用的什么法子,最后只能气馁。

沈行在几次外出回府便能见她在台上木看书吃点心。大概是来的次数多了,她使唤起他府里的人倒是越发得心应手。

苏木一连来了小半月,沈行在终于问她:“郡主打算在本侯这里躲两个月?”

“小侯爷要赶我吗?”苏木抬手捂着心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指尖还沾着点心碎屑,努力翘起来不碰到衣襟。

模样十足的假。

“郡主在本侯这儿蹭吃蹭喝多久了?”沈行在虚握着拳蹭在唇角遮住笑意,“若是不愿学规矩,便找个不学的理由,逃避是最无用的法子。”

第23章 审讯

“不行,皇兄你必须得帮帮我,再被二姨娘练几天我怕是连路也不会走了。”殿内苏木与永昭帝夫妻打叶子牌,苏木抓着牌,蔫头耷脑看着可怜极了。

“你不是有法子?朕听说你这半月溜出府没被大姨娘抓到过一次,如何做到的?”

“……我翻墙到沈行在那边避难了。”

永昭帝闻言笑得直往贵妃肩上倒,贵妃推开他的脑袋嗔他,“不许偷看。”

被贵妃推开永昭帝也不恼,趁机将脸在她掌心蹭了蹭才坐正身子取笑苏木,“你过去不是与靖远侯不对付?”

“沈行在能有二姨娘可怕?”苏木说话间甩牌的动作都大些,“二姨娘一哭,你能拿她有办法吗?”

贵妃与永昭帝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见了深深的赞同。熹王府长大的孩子,还无人能从二姨娘的眼泪里幸免。

“那确实是二姨娘可怕一些。”永昭帝不得不承认。

先帝子嗣稀薄,皇子接二连三意外死亡,最后只留下他一个皇子。彼时先皇昏聩,连自己做什么都意识不清,熹王放心不下,主动将永昭帝养在熹王府。那段时日毒杀刺杀在熹王府并不少见。

熹王也没法整日整夜地看着他,多数时候是三个姨娘轮流照看他与苏木。

七岁那年二姨娘陪他用午饭,他偶然吃鱼被卡了嗓子,放下筷子掐住自己喉咙想将鱼刺咳出来,二姨娘以为饭菜里有毒,一边哭哭啼啼一边将桌上的饭菜全扫在地上,将他揽在怀里带着哭腔喊救命。声音之大,三姨娘眉画了一半都匆匆跑了出来。

后来请了太医将鱼刺取了出来。他拔鱼刺用了多久,二姨娘就哭了多久,厉害的是,整整半个时辰,声音一直稳定高亢,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自那以后永昭帝也不敢再吃鱼,倒不是怕被鱼卡了嗓子,只是被二姨娘哭怕了。

“大姨娘要扣我的月钱,又让人在门口耍大刀,我还能反了不成。”苏木鼓着腮帮子,一把拽着永昭帝的龙袍,“不管,你是脱离苦海了,我还在王府熬着呢,你得替我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