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雾气扑面而来的时候,裴钺嗅到了水腥气。
这个气味他很熟悉,他的房子就在大运河边上,每到初冬时节,大运河上就常年飘着浓雾,那时候的雾气就满是这样的味道。
同时,裴钺脚下的触感也改变了。鞋底接触到的地面不再平坦,而是凹凸不平的。
裴钺知道这是什么——是河滩边的鹅卵石。
像是为了印证裴钺的猜测,下一秒,他眼前的浓雾就像被风吹过,露出一片空隙,显出被遮挡的大运河河面来。
裴钺的心中惊疑不定——是那个马戏团的会所里,有“门”连到这里?还是说,只是温故刚才一个按在虚空的动作,就打开了一个新的“门”?
不等裴钺细想哪个可能性更大,他就被空气中的另一种味道吸引了注意力。
是血。
裴钺立刻伸手拽住了温故的胳膊,不让他再往前走一步。
温故也闻到了那个味道,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叫了声“宿鸣”。
宿鸣不知从哪儿蹦到了温故的肩上,然后它双手掐腰,挺着肚子张大嘴,再次猛地吸入了一口气。
浓白不见五指的雾像是杯子里的牛奶,一下子都被宿鸣吸了个大半。
虽然周围还是有白雾包裹、不见里外的一层屏障,但是被包裹其中的区域,已经能够看得清楚了。
此时,他们的确是在大运河边的河滩上,而在他们前面不远的地方,倒着两个人。
正是张鸿和他的女儿。
雾气依旧丝丝缕缕,宿鸣打了个饱嗝后拒绝再吸,所以隔着四五米的距离,他们并不能完全看清。
但看两人倒地的样子和血腥味,大概是不太好的吧。
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张鸿的女儿是只恶生,裴钺自然不会毫无防备就上去。
——当然,他这个半复职的人员也没有武器装备。
“啧。”
裴钺咂了下舌,对温故说道,“你站这儿别动,如果有危险就让小明带你出去。”
温故听出来裴钺是想保护他,并没应下,反而说道:“维卡沙的声音好听,也有攻击力,你没有任何防护设备,只要它还有一点力气,就能伤了你、甚至杀了你。”
裴钺活动身体一般动了动肩膀,闻言笑了,“那你可得给我祈祷祈祷,我要废了的话,你的小牛奶就没了。”
温故:“……”
这人真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