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钺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很快就好了。”
距离禁区裂开已经过去五分钟了,时间不多了。
好在裴钺说的很快,的确就是很快。
刀尖离开了皮肤,温故只看得出裴钺手臂上隐隐是什么纹路,但也不知道是什么。
裴钺刻完后,没有收回手,而是伸向了温故:“手给我。”
温故的视线上移,看着裴钺的眼睛,一动不动。
裴钺也不急,两人对视着,仿佛用视线展开了一场拉锯战,拉扯的绳索叫“信任”。
十来秒后,温故垂下眼睑,伸出了手。
裴钺笑出了一口白牙,用血糊糊的手拉住了温故的手,接着他另一只手忽然高举,挥刀砍下!
温故看到了裴钺的动作,也有时间回避,但他依旧一动不动,任由裴钺拉住他的手。
黑刃在空中划过一道亮光,在温故的手指上一毫米的位置停住。黑刃的刀尖扎进温故的右手无名指,红色的血渐渐从皮肤下渗出来,凝成一颗漂亮的血珍珠。
温故的眉头动了动,他的视线从自己的手指上移到裴钺的手臂上,然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
“裴钺——”
“嘘。”
裴钺制止了温故想要出口的话,同时他扔掉了手里的黑刃,换了只手拉住温故出血的手,将带有血珠的无名指按在了自己鲜血淋漓的手臂上。
“请赐我名字吧,王。”
裴钺的五指松开,五指松松地从温故的手腕滑到了温故的手掌上,绅士地执着温故的手指尖。然后他对着温故单膝跪了下去,仰头虔诚地看着温故。
“作为你的权杖,作为你的仆人,请赐予我名字,让我真正地属于你。——从此以后,我会追随你的脚步,成为你的手臂和刀刃,你想要至高无上,我就去拼杀,你想要平安和乐,我就去守护。
再也不分开了。”
温故低头看着裴钺,脸上的震惊无法隐藏。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裴钺笑了:“我知道。”
这是一个契约,是裴钺在传承里看到的,恶生王凝出权杖的过程、刻下自己印记的过程、恶生之间的主仆契约——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常识,传承最毫无保留的一部分。
而裴钺做的,只是学以致用,把权杖的烙刻和主仆契约结合了。
而这个契约,如同献祭。
一旦许了名字,裴钺就是温故的权杖,是温故的东西,温故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