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并没有。他被容樽给找到了。
那个琴铺虽然小了点、闹腾了点,但住了这么久,倒也还算舒心。
想到这里,绕梁单薄的唇角快速勾了一下,他等了等,没有等到容樽的回答,心道难道这个厚脸皮是被自己吓到了?有些稀奇地扭过头去看他,就见那个白绒团现在连脸都不留了,整个人都团到了一起,中间一个窝进去的褶皱缝,看起来像是一个包子。
小凤凰正不安地在“包子”上跳着脚。
“噗。”绕梁毫不客气地喷出一声笑。他走过去,扣了扣包子的褶,“喂,出来。”
包子一动不动,还在微微发着抖。
绕梁惊奇扬起了眉,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怕打雷?”
他想到原来在琴铺的时候,每次雷雨天这家伙都是自己待在屋子里不出来的,他的那间屋子被凌星未改造过,似乎避音效果格外的好。
此时的绕梁是想好好嘲笑这人一番的,他从未见过这样狼狈的容樽,可是开了几次口,滑到嘴边的话就都咽了回去,叹口气,在那个白团的身边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轻轻戳了两下,“喂,外面的雨声好像小了。”
大氅里面的人还是不肯出来,绕梁又道:“真的小了!”
……
遥远的京市,一身西装的凌星未走到了酒会大厅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阴沉的天色,心中有些不安。
他掏出手机,翻到禹州的天气情况,原本太阳和云朵交替的一连串图标,突然齐齐换成了大雨。
他的眉头一紧,板着脸看了看天,最终拿起西装外套,搭在胳膊间匆匆地绕过人群,他走的很快,当到了无人的地方,修长的身影就直接消失在了长廊上。
似乎是听到外面响声真的淡了,容樽动了动,从褶皱里面挤出了一个脑袋,身子还斜斜地靠着绕梁,借着他的力道往外面瞧了瞧,然后一把将头上的大氅扯下,若无其事道:“真的不下了啊!”
小凤凰“啾啾”地挤进他的怀里,那羽毛用力蹭了蹭他的脖子。
绕梁见他翻脸如拆桥,黑着脸在心里低嗤了一声,到底还是没有走开。
外面的雨其实还在下,天空偶尔还能出现闪电,但雷声却真的小了许多。
祭台上的烛火忽然晃了晃,绕梁后背倏地一凉,小声道:“不会真有鬼吧。”
他抬起头来,祠堂里的灯光幽暗,却并不显得瘆人,连带着那尊聂政的人像脸上也柔和许多,坚毅的身姿站在这里,让人无端感到了安心。
温暖的光晕,正好将容樽笼罩起来,一小团,感觉暖暖的。
绕梁没有说话,站起身,想过去把门给关上,刚走两步忽然顿住了,有些僵硬地叫着,“容,樽?你看外……面,是不是有……”
容樽抬起眼来,看见敞开的大门正对着的山阶长道上,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朝这边走来,步伐稳重而坚实,一步步踏进了他的心底里面,走到了祠堂门外。
绕梁一直很紧张,直到屋里的光照到他的脸上,才看清楚——来者正是从酒会上离开的凌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