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信问胡斌是怎么回事。
胡斌说,正好遇到一次军事行动,好像有大量的设备要运过来,所以省城这边出省的列车全部受到影响,一整天到燕京的是有直发一列,过境三列,根本买不到票,现在黄牛都疯了。
要么再晚一天,要么就想办法坐飞机,要么坐客车回去。
何信看看一边在大筐子里安静入睡的六只松球细犬,这些天,这些细犬可是没怎么好好照顾,再不回去就瘦成皮包骨头了,再者也带不上飞机,或许只有普通列车才能带回去。
何信看看胡斌,再看看细犬:“总不能为几只细犬,特意买辆车吧。”
胡斌想想也是,垂着头说:“那我再去想想办法吧。”
何信和胡斌一起去的,小胡在宾馆里照顾细犬。
顺路,何信还带上了两个八极拳门人,让他们去银行取出原石,加上这些天弄到的一些练手料一起送去燕京。
原本六只细犬可以跟着他们一起走,可是何信看看这两人实在是不像会伺弄小动物的,只好做罢了。
中原的车站是二十年前最辉煌的时候造的,当时可是全国第一流的,现在则显然陈旧拥挤。
果然车站上出现了很多军人,不仅有巡逻的,还有站岗的,甚至跟着一些治安亭子都有一个两个待着。
胡斌熟门熟路带着何信走到一处卖盒饭的地头,那里坐着一位爷,正翘着二郎腿哼着梆子调,看样子也就是四十上下,却穿着非常时髦和新潮的彩色运动鞋,一身的夹克上面全是外文,还不是英语看着像是中东地区的那些文字。
这家伙耳朵里塞着耳机,带着小圆墨镜,一口小酒一筷子小菜吃着。
他的面前四个盘子,青椒肉丝是唯一一个见着蔬菜的,其他三个分别是炒鸭血鸭杂、麻辣兔头、手撕鸡。
“老谢。”
“别老谢老谢啊,今儿个老子休息,啥也没有,别说是票了,连站台都进不去,你们趁早回去,别耽误我喝酒。”
“老谢,帮个忙撒。”胡斌拿出一盒好烟来,还故意用土话说话。
“别,老子燕京人,听不懂你们这个。”
胡斌也拿他没辙明明在听梆子曲,却说不懂,看样子是真没票。
何信直接坐下:“没票不要紧,陪你你喝点行不。”
“行啊!”老谢一听何信的洋泾浜燕京话,有点激动,直接坐起来,“再来一个招牌肉片。”
快餐老板哭丧着脸:“谢爷,你都吃两盘了,一盘我能卖出十份去,你再要我上哪里给你找去。”
老谢气鼓鼓的踢了桌子一脚:“再啰嗦,拆了你个摊子。”
老板只好又断过来一盘。
“尝尝,这家伙脾气臭,可是手艺不错。”老谢摸出一只新杯子来,给何信满上,然后自顾自先吃了一筷子。
何信心说,他这还脾气臭啊,都被搞的没脾气了。
安排胡斌去买两包卤肉之后,何信和老谢坐下来边喝边聊。
“你们想今天走,那估计是不行,倒不是其他的,主要是进不了站啊,如果可以上到列车上,补票什么都没问题,”老谢听了何信的要求后直摇头,“不瞒你说,我也想去趟燕京呢。”
何信试探地问:“你是燕京人?”
老谢迟疑了一下:“也不能算,小时候得事情了,我都快忘了。”
他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很多年了,在外面晃了太久,家门朝东朝南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