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耒和马宏声起初也觉得何信在装懂,瞎编,不过再一看纹饰,还真有一种粗壮的感觉,他们瞬间想到了一起,对视一眼。所以在听到学生这样“乱说”自然要叫他闭嘴。
刘正奇是专门研究青铜器的,听到何信的说道,早就认同了,古代青铜器工匠的想法不可能是简单复制的,要是这样做他们早就失去了自己的价值,还遑论什么大匠,青铜器工匠可不是什么石匠、木匠可比的。很多青铜器都是重器,甚至是国器,怎么可能那么不懂事,简单扩大一下模具?
这里面有问题,他正在进一步想呢,居然有人大言不惭,刘正奇自然要说:“闭嘴!”
陆昭这时候才听懂何信是在赞同他的立场的,只不过切入点不同。
他没说,可是内心已经觉得何信果然有读到的看法,心下佩服起来。
“你继续说。”周子耒指指何信。
何信笑笑,很自信地说:“咱们看问题的方式不能简单化,这个鬲是食具,一般食具不用做的很大,因为用不上,比如巨釜其实有用,比如煮牛,事实上用巨釜是不合算的,会浪费大量的木材,所以巨釜这种东西不可取,那么鼎为什么会由大型器呢,其实是作为礼器用的。”
这样说,其他人都点点头,果然从用途角度上看这个鬲有点不合时宜。
“那么话题又回来了,他们为什么要造这个大鬲呢,又不好好造,显然是有某种特殊用处,所以我觉得可能是急需用,他们会用某种快速地方法制出来,而且制作时才会那么匆促,不去尽量美观合理化。这种特殊而快速地量产铸造法用的最多的是两种。”
“你别说,我问问他们几个,”周子耒又去考其他人。
可是这里除了一个博士后,就是讲师呢,也是老师行列,被周子耒指着问,多少有点尴尬,
那个博士脸红了,这不是等于何信出题,让他们回答吗?他羞愤地答道:“兵器,还有农具。”
“其实大量制作的还有钱币,不过那是很小的东西,还有一种特殊的连铸法,所以不能相提并论。”何信连忙接上去,省得这些家伙怨恨他,“兵器和农具都比较粗重,所以他们会用侧立顶式浇铸,不过有一种兵器不是这样的,就是大戟,用到了孔焊接法和顶式留孔浇铸,我认为这种铸法比较快捷、合理。”
陆昭听这么一说,瞬间相同了,还真是这样,他脑海里简直可以模拟出整个制作过程。
不过他还有最后一个疑问:“你认为这种食具需要量产吗?这个是说不通的,既然用不上,那么为什么要快速制造出来吗?难道是赶着祭祀用,那么这样粗鄙又不行了,简直是死连环……怎么解释?”
“对啊,何信,你自己说的,又走不通,怎么解释?”
居然还来逼问?何信扫了一眼,心里叹息一声,还是说出来吧,要不然这东西永远别见天日!
“我的思路你们不懂,怎么解释?”何信轻飘飘地说着就准备走,结果被马宏声和陆昭拦下来。
“你不说清楚我们怎么知道?”
“对啊,你说出来吧。”其他人也附和。
何信看看那周子耒:“我目前不是燕大的人,这里面牵涉到一些学术上的观点和一些其他的内容,完全可以写一篇论文,你们自己研究吧,我就不参合了,别到时候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