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来干什么?”面对着高玉欢的死缠烂打,张钧甫也表现出了同样的无奈,这个高玉欢,屡次三番的找上自己,所要的不过是自己的研究成果,也就是《歧黄谱》中的制药篇。
《歧黄谱》是张家的不传之秘,但其中有些药的制作工艺和方式,放眼如今已经彻底失传,但药效是毋庸置疑的,凝聚了历代名医的心血,这些药物可以组成一个系列,而这些药的利润也将会是空前庞大的。
没有谁会拒绝这样的诱惑。
高玉欢在整合了药行之后,如今已经具有了一定的话语权,换句话来说,张钧甫如果想要将这些心血真正的造福于民,除了高玉欢之外,已经没有了选择。
因为一旦跟其他人合作,那么势必会引来高玉欢的打击报复,也许那些药行根本无法存活下去,最后兜兜转转还是要回到高玉欢这里。
故而这一次已经彻底看透想想通的张钧甫并没有拒绝会面,而是将刚刚写好的夏虫论文放在桌子上,将自己办公室里的夏虫培养机用一块红布盖上,这才对着自己的大弟子吕梁升开口说道:“让他进来吧,希望这一次谈完之后,他不会再找我了。”
吕梁升看着自己老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这个高玉欢的确是一个重利的商人,但好在不是奸商,老师,您所求的实在太纯粹了,但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那么纯粹的商人,《岐黄谱》是历代名医的心血,这么多年来您注解这本书,将其中的意思以最简单直接的方式表达出来,不就是希望它有一天可以造福于民吗……”
“现在就是这样的机会,高玉欢是个商人,虽然重利,但《岐黄谱》却可以造福于民,老师,这些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希望您能仔细考虑。”吕梁升说完低着头,好似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默默地从张钧甫的办公室里走了出去。
张钧甫看着走出去的大弟子,有些话堵在嗓子眼说不出来,无疑,自己的这位大弟子也是通明练达,洞察世事之人,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而那唯一一件如意的事,也有一块缺子。
毫无疑问,高玉欢就是那块缺子,重利之商人,前些日子张钧甫刚问过何信这个问题,生怕陆清明会成长为下一个高玉欢,但如今,真正让张钧甫担心的那个正主,已经来了。
自己大弟子的话不无道理,不能因为一个重利的商人,就将造福百姓的机会拒之门外,药理如是,做人的道理也是如此。
张钧甫既然已经花费了那么多年将《岐黄谱》给注解了出来,就注定不能让它埋没,高玉欢的制药集团是首屈一指的,跟他合作最为靠谱,其他的药行即便是能够合作,也多半不会长久。
想明白了这一点的张钧甫不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啊!”
就在这时,门口一声阴恻恻的笑传来:“哟,张老,你这是在感叹什么呢?依照着我看,人生得意之时,不尽人意处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