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笙!许笙?!”
庄白书隔着窗户大声喊着许笙的名字,倚在墙边的人却依旧闭合着眼帘,没醒过来。
圆形的门锁也应声急促地、幅度不大地转动了几下,却没拧动,只发出两下咯咯的声响。
庄白书颈间的青筋突突跳动,他确信许笙就在这个房间里,可为什么、为什么许笙没回应他?他想象不出屋里可能发生的情况,他一秒没见到平安无事的许笙,心就跟着越沉下一寸,只坠到阴冷的谷底。
他退后两步,抬起脚狠狠冲着紧闭的门扉踹了过去,发出一声砰的巨响,碎碎洒洒的木屑被震得从门缝中抖落下来,庄白书脚跟有些发麻,沉重的实木门颤颤巍巍,堪堪却没被弄开。
庄白书又一脚踹向门锁边,传来咚得一声闷响,木门带着惯性生风般砸向室内的墙壁,光线也顺着他的周身穿了过去,映亮了屋内的景象。
庄白书不是没想到郭敬会在这个房间,可他仍被眼前的场景弄得目眦欲裂。
许笙倚坐在墙根边,额上的发丝顺着垂下来,眼帘紧紧闭着。
庄白书倒吸口冷气,他径直蹲下身,手有些抖地捧起许笙的脸颊,叫着他的名字,明明许笙脸上身上都洁净工整,看不出有打架过的痕迹,可他就那么一动不动,任凭他刚才在门外那么一通折腾都毫无反应。
手肘因为胸腔内翻腾的涌流而控制不住地颤动,庄白书心里的恐惧感愈发扩大,一股暴戾喧嚣在脑中嗡嗡作响,他抬眼看着旁边站着的人,声音无法形容的阴戾骇人,一字一句道:
“你对他做了什么。”
饶是郭敬这样经历过生死两世的人,都仍被庄白书憎恶血红的视线震慑住,他抿唇,继而缓缓轻笑了一声,道:“只是把他弄晕了而已,你要是再晚来点,可能......”
郭敬挑衅的视线落在许笙身上,在庄白书看来异常的露骨和刺眼,他觉着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他慢慢地站起身,拳头被捏的咯咯作响,脑中眼中只充斥着一个想法,就是让郭敬永远消失。
让他再也没有一丝机会觊觎许笙的一切,再没气力碰到他心心念念的人分毫。
郭敬看着庄白书眼里蕴涌的愤戾凶狠,与以往每次都不一样,这人的样子太不寻常,哪像一个十九岁的高中生,说是修罗场里的恶鬼都不为过。
郭敬掂量着,根据以往的经验,这么一挑一吃亏的肯定是他自己,他看着庄白书走过来的身影,眯着眼道:“你活了这么多年,就只知道怎么挥拳头吗。”
庄白书脸上一丝表情的变化都没有,他突然调转身形,捡起储物室角落里的旗杆,他咻得一把拽掉顶端薄滑的旗面。
“拳头?”庄白书捏住粗面的杆身,拳头上的青筋隐隐蓬勃,“我警告过你,要是再打许笙的主意会怎么样。”
郭敬看着那不细的木棍,庄白书眼中迸发的近乎杀意的阴沉,他没法对这人的话嗤之以鼻,因为他知道庄白书的家世背景,无论今天在这间屋子发生什么,庄白书都有人兜着,所以这人能干出什么事儿都不稀奇。
虽然他这两辈子从没活出什么乐趣,可也不想这回才活到二十岁就重当庄白书的炮灰。
他脑中飞速转着,一边勾唇笑道:“没错,我是对他有兴趣。”
郭敬观察着庄白书的表情,接着说:“因为我比你更了解他,我知道许笙为什么总是躲着你,知道他的那些小秘密,他之前又都经历过什么......”
“还有.....他一直瞒着你的事。”
许笙没昏迷太久。
他睁开眼时,恍恍惚惚的路间小径映入视线,旁边整齐凸起的绿化带让他视野渐渐清明,脑袋也随之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