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放不下的,只有庄白书。
熟识的那几个人他都告诉了,却唯独没告诉他,他知道,要是给庄白书留了念头,那人不会这么罢休,他会不顾一切地一股脑找过来,与其再让那人受他的折磨,他还不如就这么无声地退出他的生活。
或许再过上一年、两年,庄白书就能彻底放下了,他还年轻,以后见识接触的圈子会越来越广,兴许哪天,就会出现那个能代替他的人,他许笙也不是那么独一无二非他不可。
……
可是,连他自己都没做到。
庄白书死后的那段日子,他已经称不上是在‘活着’,说是一具行尸走肉也不以为过,早在他妈去世之前,他就已经有了自杀的念头。
许笙静静盯着窗口外,喉口的闷痛一路蔓延到心头,像被拉紧一般,地面的楼房已连成一片,变得渺小庞然,他早已分不清哪条街、哪条路,与庄白书已经隔了多远。
临走前,他犹豫再三,还是扔了原来的电话卡,打算去北京再买个新号。
他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到了现在,没人告诉他怎么做才是对的,他就只能相信自己,庄白书离了他会更好,他现在的决定就是最安全最妥当的选择,谁也没法给他从这条道儿上拽回来,他自己都不行。
————————————
庄白书这几天要疯了。
自从那天许笙跟他清醒地提了分手后,他几乎被震惊和愤怒冲昏了头脑,俩人从高中还穿着校服的时候开始好,一直恩恩爱爱到大学毕业,没有不合,没有腻歪,没有第三者,最后换来一句“我们分手吧”,那么心心念念的人却在最后冲你的心窝子来一刀,搁到谁身上能受得了。
况且那个人是许笙。
他最爱的,想护在心尖上、宝贝一辈子的许笙。
他对许笙做了那么激烈又几乎等于强迫的性事,那不能称得上是发泄,连他自己也没体会到丝毫的快意,甚至是绝望,看着那人发红的眼圈,被他折腾到意识不清全身颤栗,他当时就后悔了。
他给他做了清理,把人小心翼翼抱到床上,拿着毛巾又擦脸又揉腰的,等他坐在一边盯着人家的睡脸盯够了,就要掀被子要把人搂过来,这时候,许笙的电话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是徐梅。
俩人一天一宿没去医院,都没来得及跟徐梅说,庄白书接了电话,自然也没说许笙昨晚喝醉了今天又被自己折腾够呛那些事,他编了个理由安抚过去,随即要去趟医院。
他想了半天也没把许笙叫醒,一方面那人消耗了太多体力,需要休息。另外出于私心,他也不傻,许笙刚才都把话说的那么绝了,自己又对人家做了这么些不可描述的事,赶在这个时候把人叫醒,不仅解决不了问题,绝对会激发矛盾。
庄白书把被沿给他掩上,冲那人白皙的侧脸轻轻啵了一口,把人捯饬差不多了,他才穿衣服出门。
等安顿好徐梅,晚上之前他就能回来,他想着,到时候可不能再冲动行事,许笙到底为什么会有跟他分手的念头,这次他一定要好好问个清楚,不管是徐梅的病,还是其他什么杂七杂八的理由,都不是他会离开许笙的理由,无论发生什么,他都要当许笙最强大的后盾和依靠。
他是这么打算的。
路上他家里就开始来电话,庄白书没心思回去,就敷衍了几句,后来到了医院,他老子直接就把电话打过来了。
原来他导员直接把他旷考的事儿报到他家里来了,不仅如此,她又问这几个复习周庄白书为什么没在学校,还不跟她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