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2 / 2)

果不其然,厉橙回答:“第三个,我要感谢我的对手——”

记者想,虽然梗有点老,但是这个答案永远不会出错。

厉橙:“——我要感谢他们的轻敌、冒进、自大、还有在作死的道路上一往无前的傻气。”

记者:“???”

“从我第一次参加游泳比赛的那天起,就总有一些烦人的苍蝇在我耳边嗡嗡嗡:‘omega天生体弱,就不该来竞速泳池,即没耐力又没爆发力’。说这些屁话的人,最后无一例外,都被老子用成绩打肿脸了。”

“还有人说,‘一个omega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他一定是偷偷吃药了!’你看谁都像吃药,怎么不见你多吃几颗补脑丸啊?就你有嘴会叭叭,不如把你放泳池里,让你用嘴游啊?”

厉橙拿起胸口的三枚冠军奖牌,骄傲地在镜头前晃了晃,奖牌碰撞在一起,发出这世界上最美妙的声响。他向所有曾经看不起他的人隔空喊话:“儿子们,你们都给我看清楚了,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就是你们这辈子想得到但是永远得不到的东西!”

厉橙在镜头前露出恶作剧得逞般的笑容,让采访他的一众记者全部呆住了。

他们已经很久没见过如此有个性的选手了。

鲜明、热烈、奔放。他真的就如一轮朝阳,在水面上缓缓升起,未来势必大放光彩。

未来,厉橙还会得到很多很多的金牌。这次他在省运动会上的惊艳之举,在别人眼中是个叹号,但是在他波澜壮阔的人生中,仅仅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逗号。

他不止于此,他不止步于此。

记者们争先恐红地把麦克怼到厉橙面前,希望他能再多说几句话,给今天的新闻增加更多的亮点。

当吴旭匆匆赶来时,就看到厉橙被记者们的长枪短炮围住,他游刃有余地穿梭在镜头之间,各种骚话一套又一套,而队里的其他选手全成了捧哏,在旁边给他鼓掌接茬。

“别采了、别采了!”吴旭头疼地叫停,他用脚猜,都能猜出厉橙刚才在镜头前都说了什么惊人之语。这小祖宗,泳技有多好,嘴巴就有多坏!吴旭赶忙跟记者说,“他年纪小,嘴巴上没轻没重的,各位海涵,最后那几段就不要播了。”

“可是,”最开始采访厉橙的女记者忍笑道,“这是现场直播,早就同步转出去了!”

吴旭:“……”

吴旭:“什么????”

女记者说:“不光网上能看到,这座场馆外面不是有一块led大屏吗?现在上面也在播呢。”

吴旭后背发麻,若不是英年早秃,他的头发肯定要炸起来了。他都不敢想,在他没来之前,厉橙说了多少要被消音的内容。看来明天上班,又要被校长叫去谈话了。

他赶忙推了推厉橙的后背,示意他赶快离开。

厉橙根本不怵,抓紧最后的机会对着镜头挥手再见,想了想,他又拿起胸前的一枚金牌,在上面重重一吻。

这是他的荣耀,任何人都夺不走的荣耀。

摄影师快速推了一个特写,最后的镜头定格在男孩亲吻金牌的画面。

这一幕注定会印刻在无数人的心中。

……

没人知道,在场馆外的小树林里,本场比赛另外一位话题人物正鼻青脸肿的跪在这里。

纪寻早已经数不清楚自己在泥土里滚了多少遍,头发贴在肿胀的额头上,衣服也弄得脏兮兮的。

“这位alpha大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纪寻双手抱在胸口,不停作揖,“我、我就是鬼迷心窍,我不该诬告厉橙……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直到现在,他依旧不知道这个年轻的alpha叫什么名字。对方一句废话都没说,上来就放出信息素压制他,然后扬拳就打,而且专冲着他的脸打!

纪寻刚比完赛,本来就没什么力气,对方的信息素又格外强势,纪寻甚至连一丝还手的余力都没有,就被这个年轻男孩压住一顿暴揍,揍的他哭爹喊娘,眼泪鼻涕一起淌了下来。

他何时遇到过这么硬的茬子?

他后悔了,他真的太后悔了!他万万没想到,给予厉橙标记的人居然是这么一位强大的alpha,当对方放出信息素时,那种镌刻在基因里的等级优势便压了下来,纪寻差点跪下。

……现在回想起来,他就应该一开始就跪下!就不用白白遭受身体上的痛苦了!

年轻的alpha就像是一个高傲的顶级捕食者,他站在金字塔的最顶点,眼神睥睨地俯瞰他。

想到那个让人冷到头皮发麻的眼神,纪寻浑身一抖,双腿间突然冒出一股浓厚的骚味。

是的,他被活活吓尿了!

黑暗中,萧以恒皱眉后退一步,躲开了这个令他作呕的手下败将。

恰在此时,场馆外侧大屏幕忽然亮了起来。那是一块高达八米的巨型显示屏,而这块显示屏上,正在播放厉橙的采访。

男孩清澈的嗓音从那边飘来——

“……我要感谢我的对手,我要感谢他们的轻敌、冒进、自大、还有在作死的道路上一往无前的傻气。”

“……你们都给我看清楚了,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就是你们这辈子想得到但是永远得不到的东西!”

三枚金牌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男孩执起其中一枚,烙下热情的一吻。

他脸上神采飞扬,墨色的双眼透着精光,更衬得他如宝剑般锋利、如阳光般美好。

纪寻跪趴在地上,额头也贴在地上,耳边听着大屏幕中厉橙说下的每一个字,数不清有多少刀子扎在他的心口。

萧以恒抬眸望着大屏幕上的男孩,想要把他的一举一动都印刻在眼底。

他就这样静静欣赏了许久,仿佛忘记身边还有一个大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