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厚黑日常[清]_546(2 / 2)

胤禛从头到尾都没有几分在意的神情,外头敬事房的人捧了绿头牌进来,他只示意人上来,抬手便翻了一快牌子。

张廷玉这边于是告退,出来的时候瞧见端着的木托,今日幸的是年贵妃。

苏培盛也瞧见了,只跟那公公一拱手:“今儿还是年贵妃娘娘啊……”

他只随口一说罢了,过来就要送张廷玉出去。

如今苏培盛身价也高了,张廷玉可不敢让他送,摆摆手就走了。

倒是苏培盛站在原地,想想还觉得奇怪,回头才一拍脑门儿:嗐,他是送张二夫人送习惯了!

张廷玉回了考场,只把剩余的答卷给批完,眼见着要登名册了,朱轼问:“这夏义怎么处理?”

“录。”

张廷玉把毛笔一扔,只留下一个字。

朱轼又问:“那录成第几?”

今天张廷玉去了年羹尧府上一趟,接着又进宫,左右还是有些消息出来的,更何况回来的时候,张廷玉也透过些口风,朱轼大约知道是个什么情形。他想着,怎么着也得给个通场第一,算是给年羹尧一个面子。

可没想到,张廷玉道:“给个通场第二吧。”

于是,夏义这么个“关系户”的名字,便堂而皇之的挂在了顺天乡试放榜之后的榜上。

到底心里不舒服,张廷玉回府的时候都没要丫鬟们帮着,外面罩着的袍子一解,便朝着地上扔,看顾怀袖上来给他批常服,这才叹气。

顾怀袖只觉得奇怪:“这是怎么了?”

往年当考官,张廷玉比谁都乐呵,今年回来还叹气?怪了。

“你是皇上往年门人,我若告诉你,今科年羹尧门下夏义公然作弊,皇上还允了,你信是不信?”张廷玉说着,又道,“我给了通场第二。”

这倒是稀奇。

顾怀袖凝眉,踱了一步:“昔年皇上嫉恶如仇,最忌讳此等舞弊之事,即便是他当年安插人,莫不是能者居之。王者之道,素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没道理,他会有着年羹尧做这样的事……”

“此事,怕是有鬼。”

要么就是虚以委蛇。

顾怀袖心里也清楚一些,反正年羹尧下场不好,如今不过是露出些苗头罢了。

夫妻两个也没多想,可顺天乡试放榜之后三日,那夏义便出事了。

前面才被录为了通场第二,成了举人,又有年羹尧保举,应该是一路从乡试、会试,一直走过殿试,成功入翰林,可没想到,这人被长铁钉,钉死在了客栈。闻说那铁钉甚长,从夏义左边太阳穴穿到右边太阳穴,死状极其可怖。

更诡异的是,夏义胸前竟有一幅白布,上书四行血诗。

出事之后,自有人将血诗抄录给张廷玉,张廷玉只一读,便是心头一凛。

顾怀袖正在为张廷玉准备行装,后日便要启程跟着雍正去在建的圆明园,见他拿着一封书信怔忡,便很自然地过来将书信拿过,一瞧也是微怔。

夏义出事的消息也在这上面,连着前后始末形状俱在,附诗一首在后:莲子无心结,更鼓数声寒。

摇落花千树,阶前听秋风。

莲、更、摇、阶。

年羹尧戒。

张廷玉知道她看出来了,只道:“年羹尧死了门人,想必要查……可你猜猜,能不能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