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关卿问,“萧七也是你的假名?”他忽然反应过来,连忙说,“我就好奇而已,没别的意思,你当我没问。”
“我?”萧七挑起一边的眉,看着他笑了笑,“我的真名当然不是这个,也的确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粗鲁地薅了一把白猫的毛,催促它手脚快点,顿了顿说,“也不对,有一个人也知道,但是他应该忘了。”
关卿听出萧七的语气和之前有着微妙的不同,颇为同情地看他:“前女友呀?”
“不是前女友。”萧七的神情莫名有些冷。
关卿随口问:“男朋友?”
问完立即觉得不妥,萧七一看就是个铁板钉钉的钢管直男,搞不好还有点沙文主义,和他这个野路子的小基佬完全不是一条道的人,这个玩笑开得实在过了界。
萧七淡淡瞥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笑得关卿咕咚咽下口口水,悄悄朝旁避开他一步。
刚刚那一瞬间,他感觉到萧七身上有杀气,而且是冲着他来的……
“喵~”幸好白猫在此时叫了一声,唤回两个人的注意力。
“怎么了?”关卿刚问出口,整扇防盗门骤然剧烈得晃动起来,丁零当啷的声音振聋发聩,所有铁杆宛如被无数只手抓着猛烈地摇晃,灰尘和铁锈暴雨一般洒下。
关卿猝不及防被迷了双眼,还想说让楼里的住户听见了怎么办,右肩突然被人往后一带,踉跄着大退两步。
他正揉着眼角,忽然听见白猫发出暴躁不安的低吼,一声尖利过一声。他勉力支开眼皮,一看吓了一跳。
防盗门向被人从内向外顶起,中间向外急速凸起。
关卿眨去眼角的泪花,清楚地看鼓起的部分是一张人脸,五官拼命因为膨胀扭曲得几乎不成人形。但他还是从右耳垂缺失的那部分认出,这张脸正是属于今天早上跳楼身亡的死者!
啊——啊——
人脸上的嘴张开成了一个硕大的黑洞,朝他们无声地嘶吼。
白猫后颈的毛炸成个圈,像一只勃然大怒的小狮子,一声声地与那张人脸对峙。
“看什么,弄死它。”萧七勒令它。
白猫对他的使唤表现出极大的不满,但仍然后腰一弓一缩,炮弹般飞身而起,扑向人脸。
在关卿目瞪口呆以为它要和铁板来个亲密接触时,却见白猫凶狠地将人脸按入铁门内,两爪在铁门上划出深深的白痕。
“噗呲”人脸炸成一团浓黑的雾气,仓促地四处流窜,想逃出白猫的爪牙。
白猫亮出獠牙,竟然发出声狮吼般的咆哮,生生将黑气镇得动也不能动。它一口吞下黑气,柔软的腹部滑过一道明显的弧线。
关卿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白猫的体型在吞下黑气后膨胀了一些,原先小小的一团,现在差不多和只三四个月的柯基差不多大了。
“完了?”关卿心有余悸地问,“刚刚那是什么?”
“说鬼不是鬼,但也不是单纯的怨气,”萧七驾轻就熟地撬开死者家的防盗门,“鬼死后化为聻,鬼惧聻,犹如人惧鬼。话是这么说,但这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想想看,连鬼都怕的东西,能对人有什么好处?”
关卿瞅着他熟练的撬门姿势,眼皮一跳一跳的,不得不提醒他:“我好歹是个人民警察,你当着我的面撬人家门是不是不太合适?”
萧七利落地两下撬开门,和进关卿家一样堂而皇之地就这么登堂入室了,懒散地朝他晃晃银耳针:“你说得不错,所以我才要带上你。警察进受害者家里调查情况,手段特殊点也能说得通吧。”